打工人的苦与乐

             孙俊兰

 （九)忆母亲病情加重

     第二次带妈妈到中研院看专家门诊，临走时医生告诉我们，吃完这十副药，让我自己再来开。

     母亲一天三遍汤药维持到七月份，发现吞咽困难，一日三餐只能是汤汤水水的了。

     那年非典肆虐，星期天不开药，我也必去看母亲。

    何况母亲吞咽困难了，我下了公交车，直接去香山道小医院排队询问15区有没有社区大夫？窗口说：“有”

     我问：“在哪儿？”

     窗口说：“在14区的居民楼里。”

    我找到14区居民楼，又打听社区医疗服务站，有人告诉我巳经搬12区了。

    我又找到12区，一眼看见一溜儿平房的房顶有个牌子：万新村社区医疗服务站。

   我进去一看，嚯！就诊的人比小医院的人还多呢。

   看病的是一位白发老军医，大家管他叫周大夫，还有一位张姐负责拿药打针和输液。

   排了足足2小时，周大夫问我：“哪儿不好？”

   我把来意一说，周大夫说，您等着，最后我回家吃饭时，跟您去看看病人。不过，我们出诊费一次15元，我答应了。

     周大夫背着药箱，推着一辆24小自行车跟我到我妈家。一路询问在中研院的几个月的疗程，他对我说：“这病我没把握治愈，您要理解。”

       我忙答道：“知道，我的意思求您给输液，别让她太痛苦。”

       他点点头。

       周大夫给我母亲输上液，告我最后怎么拔针，走时对我说：“以后每天中午张医生来。”

      给妈妈联系好家庭医生，每次坚持喝汤药输液，母亲很坚强，总跟我说比以前好多了。

      又到该开药的日子了，雨下个不停，今儿不去开药，妈就没喝的了。

     去！别说是下雨，下刀子顶铁锅也得走。

     在办事处请个假出来，走不远就是中研院，雨天医院人很少，十副汤药两大塑料袋，又把这两个大塑料袋系上，放在肩膀上，我打着伞，护着药。

       当我进门时，看见妈妈巳经站在床边了，我知道，她是要给我开门去。

      我赶紧扶她上床躺着。

      妈妈是个急性子，我从小到下乡前，她没少数落我：干活不紧不慢的慢性子。

    我下乡后每次探家妈妈确很少数落过我。

    我的老伴，当初是妈妈帮我们拉近的，到结婚有了儿子，是妈妈帮我把儿子带到四岁，让我们踏踏实实工作。

     我们三口回津后，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多么希望妈妈也会慢慢地好起来呀。

     谁知11月时，妈妈连汤药也咽不了，张大夫说，液也不好输了。

     我们做好了妈妈的后事。

     2004.1.2妈妈永远离开了我们。

   之后五年里相继失去三位亲人。

   2007年1月我兄弟媳妇金霞走了。

   2008年奧运会当天，爸爸也走了。

    妈在，家就在。

    妈从香山道医院从查出癌症后，大夫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她老人家喝汤药，输液陪着我们又走过一年。

     晚期癌症没有不痛的，她老人家没喊过难受，没叫过痛，见到我时总说：“你怎么不早点来呀。”最后，她从帎头底下拿出一只白尼龙袜子裹着2000元给我。

     我深知妈要说：“收下吧！妈的一点心意。”

     母亲走后，办事处搬到哈密道的一个既办公又存货的平房，维持到2004年末。        

    2005年春节后，我一边办理办事处的注销手续，一边又找到新职位。

      

  2022.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