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煤
孙俊兰
我家对门是李超家,中间是通道。我们这溜都是一室的,李超家那溜都是三室的。我们两家都是把边,大门也都改成侧开门。
李超的爷爷,爸爸都是二区矿工,我经常看到李超的爷爷和他爸爸下班回来,自行车后衣架上都没空着,不是带一大块煤,就是驮着一袋子煤。
那时,我总埋怨爱人太懒,看看人家的大煤堆总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还用木板子栅栏起来。再看看我家房山的煤堆无遮无档,大煤垛突突地见下。
好说歹说不管用,都是耳旁风。
干脆自己去坑木场拣煤得了。
转天起个大早刚想去木场,又止住脚步,怎么去?骑车?还是步行?木场子哪儿有煤?是煤块还是煤面?都是未知数。
不敢惊动屋里正睡着的爱人,让他知道一准不让去,自已蹑手蹑脚 出了大门。
看一下表离上班时间还早,出了家属院往上走几步就是木场大门,进去一看,左边门口靠山根处是门卫,往里走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铁道,左边的铁道上边有天车,是卸坑木的。右边的铁道是运煤的,远处有高塔似的小楼和斜坡,不知那是干啥的?
你别说地面真干净,连个煤渣都没有,我走了一会儿看看手表,不早了,该往回返吧,不然家里那爷俩儿该迟到了。
第二天又起个大早,这回骑车带个手提篮,进了木场,蹬上车骑到老一区办公的地方也没见着煤,白干了。
回到家把自行车靠大门外,刚想开门,儿子用天津话问我:妈,您戈嘛去啦?
我没敢说去拣煤:我锻炼去了。
第三天起的更早,拿个手提篮,带手套,步行直奔木场那个有斜坡的小楼。
到小楼附近还确实有煤,不是我家房山堆积的大煤块,都是小的黑圆块,我一高兴捡了满满一篮子。
沒走几步觉得太沉了,后悔没骑车。学着在农村挎筐的样子,用腰和胯顶着走。
一进院把提篮的煤,连篮一并放在炉子旁,为了使着方便。
进屋像获了战利品似的显呗显呗。爷俩跑到院里,乐的直不起腰来了。
我下命令喊:快点吃早点吧,到点了。
我爱人乐得直摆手,我一看表有点急:乐嘛?有嘛可乐的?
他说:你拣了一篮子石头。
我看他幸灾落祸的样子,追着使劲捶他,再出去看看我家的大煤堆,也笑了:我说那么沉呢?
他说:你以为煤矿到处是煤吗?老任为了超额完成任务,挖地三尺。
第四天一早我就到了斜坡的小楼底下大坑边,刚要猫腰下去,只听后边有人过来,回头一看是我爱人,他一把拽住我说:不能往下走,下边是漏煤仓。说完用手指着斜坡小楼处说:那边是传送带,太危险了。
听完,吓了我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去拣煤了,更不羡慕人家自行车后边驮煤了。
打那儿以后,我爱人变的比以前勤快多了,我家炉子边总堆满了砸好的煤块和劈柴。
时间如穿梭,一晃40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年轻时的我,净干冒傻气的事了。
2022.4.19
最后于 202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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