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话严寒

             孙俊兰

   今是冬至节气，不想说别的，说说我在乡下过的第一个冬至吧。

    那天，是一个字冷！两个字寒冷！三个字太寒冷！

    营子里没人重视那个冬至，像往常一样肃静，各家都改吃两顿饭了，只有我们还吃三顿饭。

    出去拽柴火时，全副武装把自已裹的严严实实的，拉着两棵小桦树往屋里拽，嘴里哼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往屋里跑。

    新盖的知青屋后墙上，巳经挂满了一层冰，说话都有哈气。

    早起做饭时，一掀酸菜缸，哎呀！酸菜缸冻上了，缸边围了一圈热灰，用刀背凿开中间的薄冰，一咬牙，一闭眼，把手伸进酸菜缸，拽出一大棵带冰碴的酸菜，切时手不敢摸那棵菜，怕把手上的皮咧下来，用菜刀在酸菜上使劲挆，当挆出鼓点声时，就差不多碎了，然后用小米汤和盐煮它，咸着点，用酸菜汤泡小米饭，吃的很热乎。

    灶膛里狠劲地填满整棵的小树，进里屋时要跨障碍，否则会被小树绊倒。

   锅不能闲着，熬一锅棒子米粥，晌午饭和晚饭有了，打扫剩酸菜，不够有咸萝卜条。

    里屋的大火盆，盛满了炭火，把脸烤的生疼，炕烧的滚烫，垫上褥子都烫屁股，炕头的那两位早就用车排子把自已架起来了，只有我在炕稍才觉得被窝暖和极了，那也得戴上狗皮帽子，要不脑盖顶疼。

   把水缸里的水掏出来，洗衣服，做饭可劲造，剩下的到水桶里，让水缸靠边站了。

   再看院子成了滑冰埸。

   上厕所时冻的更别提，一边拿棍轰猪，一边要擦屁股，赶上生理期更麻烦，手慢一点，猪就窜进来，濺的裤腿上都是污渍。大风把猪咬过卫生纸刮的可地都是，上个厕所如临大敌，太烦人了。

    盼着早点回家过年，起码上厕所不用轰猪了。

    时光如梭，那年的冬至节气，巳经伴我走过五十二年了。

   此时此刻， 我想那个知青屋，想那个烫屁股的热炕，想那挆冻酸菜的滋味，想那戴着狗皮帽子睡到太阳一竿子高。……

    那时的我们正年轻！

    如果，如果再重新回到那年的冬至，我一定要珍惜她，爱护她。

2021.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