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如磐

一一重绿碑二十年纪念活动

文|方程

历史回顾

2000年4月，特强沙尘暴遮天蔽日，12次席卷中华大地。5月，朱镕基总理到沙尘源之一的丰宁视察，那是我们曾经插队的地方，留有绿色的记忆。仅仅三十年，变化如此之大，究其原因是人类行为导致生态失衡的恶果。

荒漠化成为危害人类生存的自然灾害，被称为生命禁区，是地球的癌症，其成因是气候和人类活动共同作用的结果。长此以往，明天将是沙暴肆虐、酷热煎熬、江湖干涸、空气污浊的恶劣环境，没有地外星体可移民，人类将怎样生存？

保护地球家园是人类之重，防沙治沙，让绿色永恒。为反省蒙昧的征服自然所犯的过错，联合国把6月17日定为“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

我国已有260万km2土地沙化，占国土面积27%，每年增加约2400km2，相当于一个中等县的土地面积。灾区农（牧）民成为生态难民被迫搬迁。

据河北省林业和草原局官网，过去的过去，丰宁曾遍布原始森林，人为砍伐使森林减少直至灭绝，只存天然次生林，坝上地区以次生林和草植被尚能维系生态平衡。以粮为纲方针指导下，伐树垦田，毁草种粮，短视行为使生态失衡，人为加之气候环境变化影响，沙漠终于出现在丰宁人面前。据监测沙漠化以每年3.5km向南推进，如不有效治理50年后可能淹没北京，被迫迁都。

在小坝子，朱总理看着被黄沙掩埋的村庄沉重地感叹：“沙尘暴肆虐，给人以世界末日之感，触目惊心。防沙治沙刻不容缓，建设绿色屏障势在必行。”

承德知青想到警醒世人爱护自然。

初心如磐，勒石纪之。

6月启动，7月重绿碑落成。

2009年人民日报出版社《中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图集》将重绿碑的照片收录其中。

2010年7月原国务院知青领导小组副组长侯隽参加重绿碑十年纪念活动。

时光流逝，重绿碑履职二十年了。

2020，对于承德知青而言，可谓是里程碑的年份：书、碑、网三件事都已年届二十，理当纪念一下。

然而，世界因新冠病毒而改变。

上半年我们的城市停工、停课、停业、公交停驶，打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白昼空城，人迹罕见。

这是防疫战的需要，任何活动都必须服从疫情大势。

入夏，新冠疫魔仍然在国门外窥视。

6月3日，是承知首部文集《归忆青春》20岁生日，就这样悄悄过去了，只是在部分作者的心中，或三两人的交谈中略事涉及了一下。

7月是重绿碑诞生的月份，国内疫情虽有好转，依然不宜聚会，只好继续期待。

前些年244国道改造，丰宁牛圈子坝头路段降坡近10米，去重绿碑的道路形成断崖，准备在活动前解决行路难问题，瑞风新能源宁董筹资并与我们共同研究了施工方案，因疫情而推迟。后丰宁供电介入，使工程的资金准备有了双备份，8月26日开始施工，中间几次通报工程进度。

9月4日快报：阶梯工程进入甬道铺设等收尾阶段。组委会当晚开会决定启动活动方案：

一，9月11日至12日在丰宁举行重绿碑落成20年纪念活动。

二，人员：重绿碑署名人员（含已故碑友的亲属代表），承德知青网人员，特邀嘉宾，预计50人。

三，地点：重绿碑址和大滩镇孤山子村。

5日，工作有序展开，发通知、邀请函等。

电话联系侯隽大姐因事不能前来，题字表示祝贺。丰宁县委方书记当即决定参加。大滩镇孙书记改变送孩子上大学的计划。组委会成员村书记张福才在村做相关准备。

辽阳李晓军因事不能前来，祝贺活动成功并赞助2000元钱（感谢盛情，汇款转回）。

10日外地朋友陆续到承。华夏知青网广州负责人李毅文女士早5点动身，经停石家庄转机等候7个小时，晚5点到承德栢思宾馆。

北京知青金雄11日凌晨2点驾车，5点半到达集合地点。

……

大家自觉守时，6点半准时发车。

这不是休闲之旅，而是一次特殊使命的奔赴，去寻访一别十年的心中圣地。

心情急切，往心似箭。

组委齐桂荣，从知青到大队、公社书记，县委副书记。平心而论，对当年知青的评价毁誉兼有，她属于为知青的名字抹红的那一类。在大巴上简短致辞后，朗诵自己的诗《绿色的回归》拉开纪念活动的序幕。

天津知青董贵森的诗《重绿碑有感》：

当年是浅草低吟的稚嫩之绿

如今是苍松翠柏的虬劲之绿

绿色是永恒的主题……

张宁，坚守坝上8年，培训班一首《北京一一地拉那》给知青留下半个世纪的记忆，此时的样板戏清唱，堪比当年的李铁梅。于文龙从业余宣传队到县剧团演员、团长，市文化副局长，北方戏剧任意点唱，跟进铁梅她爹的唱段：提篮小卖……。李连元献歌。陈惠君唱《坝上情》，从心底发出对那片土地的热爱和眷恋。从农村走向军营的女知青张桂林《一支难忘的歌》：青春的岁月像条河……。蓝旗卡伦，是刘奎挥洒青春的第二故乡，望车窗外深情唱到：……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我的家乡。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是重绿碑的主题曲：二千年立碑，十年庆祝时都唱，今天再一次唱响。歌声是对松树的礼赞，亦是知青心志的表达。

……

往程是承德→围场塞罕坝→丰宁大滩，∧型路线的折点为塞罕坝。

“塞罕坝”蒙语意为美丽的高岭，美丽，因林草茂密而得名。清末及后来侵华日军将森林砍伐殆尽，毁为“黄沙遮天日，飞鸟无栖树”的荒漠。美丽，赛罕已徒有其名。

1962年国家成立塞罕坝林场，三代人55年植树造林，使森林覆盖率达80%，塞罕坝方实至名归。2017年获联合国“地球卫士奖”。

塞罕坝是“国家一号风景大道”的起点，终点是丰宁县大滩，2000年朱镕基总理视察那里的小坝子。两地同一主题一一环境与自然。

沿途风景美不胜收，无奈时间有限，仅浏览了“满蒙部落”等两个景区，其余只能飞车掠影。此时，马儿不能慢些走。

到达孤山子，时近1点，接风午餐丰盛味美，已不敌重绿碑的诱惑，不到半小时吃罢饭，驱车赶往坝头碑址。

在京北第一草原停车场下车，过公路沿着新建的金属阶梯拾级而上，重绿碑即映入眼中，无论是初来还是重访者，不约而同的呼唤：重绿碑，我来了。

1公顷的重绿碑保护范围是新更换的绿色钢管围栏，进入卷门，走过二十米的棕黄色甬道，来到碑前。主碑的“重绿”二字清晰醒目，碑座上猩红色大理石镌刻着：“丰宁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重绿碑”。西面的知青林郁郁葱葱，草滩鲜花摇曳。

黄土裸露，沙尘飞扬的情景已根本改变。

望四野，松桦树海涌碧浪；听林涛，雄劲有力奏乐章。

有人注目碑文，喃喃吟诵：“这里三百年前曾是临海 三十年前花草没羊 今春为沙尘之源 共和国总理亲此视察 人类应尊重自然 重视环境。”有人关注立碑人的名字，其中有ta的亲人、朋友。刘奎为刻碑付出了右眼的视力，站在碑前，此时如诗，他的文集《柳絮》中的“我在重绿碑旁”这样写到：“伸手抚摸你，每一道纹路都那么熟悉，靠在你身上是那样坦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位诗人的名句：爱护眼睛/因为光明/来自眼睛……。还有一个人说过：“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他是习近平，我们的总书记。

21名署名人有四位已经离世：赵玲、赵宝成、周舟、何申，逝者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交相浮现，徘徊不去。

此次，是对重绿碑的纪念，亦是对已故碑友的祭奠与追思。

故人在天有灵，可以为重绿而释怀。

知青林的树木是松科云杉属，由栽种时齐腰的体量，已达六、七米高，长势强劲挺拔，以防风阻沙为使命，严阵以待。

会务统一组织拍照，13名立碑人展开《二O二O重聚重绿碑》横幅，留下续写历史的镜头，之后是承德知青网网友，全体人员合影…….

组委会摄影师孔处值机于最佳位置，专业水准，精心拍照，保证了此次活动完整的图片资料。

电视台记者现场拍录，从大场景到专访。

镇书记对记者说：通过这些年的保护，我们已经建成两个国家级公园，千松坝国家森林公园和海留图国家湿地公园，四个4A级景区，这在全国独一无二，依托的是好的生态资源，这是在知青的感召下取得的成就。

刘奎对记者说，为保护生态环境而付出，绝不后悔。

天津知青陈卿说，三次来重绿碑，上次是专程与金雄来加固开裂的基座，为环保做贡献无愧于知青这个名字。

邱玉丰原在省林业部门，职业习惯关注绿化和造林，盛赞重绿行动。

2000年国家紧急启动了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丰宁是其中最重要的防段之一，把生态立县作为第一战略，历任历届县委县府高度重视环境保护，治沙复绿，艰苦征战二十载，日复日，年复年，以坚定的毅力修复大自然的创伤，累计造林350万亩，沿哈德门坝，宜肯坝，千松坝，牛圈子坝筑起乔灌草复合植被的绿色屏障。各路沙尘，到此下马。

国家林草局监测数据显示，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区内沙尘暴已由加强区转变为减弱区。

小坝子造林12万亩，重度沙化区建成数万米生物沙障固定流动沙丘，还有网格治沙等措施，绿色在沙滩上复活，沙化面积减少六成，国土绿化率达80%，明显改善了区域生态环境。

坝上千里草原围栏封育，冰草、披碱草、老芒麦等牧草的种植使草地生态系统得到有效保护和恢复，亦为圈养家畜提供丰厚的饲草。

为改善生态恢复植被，“退耕还林还草，压马稳牛限羊”，这些措施的实施，意味着这个贫困县要付出巨大代价，减产、减收、口粮、补偿等民生层面的问题都要统筹解决，丰宁默默的承担了。

赤诚之心可鉴。

大自然的回归，首先是人类理性的回归。

感叹，人民的力量，人民的伟大。

十年一见，时间只有宝贵的一个半小时。

依依不舍告别重绿碑。

四点钟在孤山子村会议室举行座谈会。

组委会致辞。

宣读贺信：

侯隽：中国梦，知青情一一贺承德知青重绿碑落成二十年。

上海知青网：

欣闻举办重绿碑落成二十周年纪念活动，特表示衷心祝贺！

数次从黄浦江边来到重绿碑前，留下了珍贵的合影和难忘的记忆。

祝活动圆满成功！

紧紧地握手！

美国南加知青联谊会：

祝重绿碑二十年纪念活动圆满成功！知青精神万古长青。

……

县领导向知青赠送《丰宁文史•知青专辑》。

知青向博物馆捐赠文物。

播放承知网热河泉边编辑部《重绿碑》视频。

方志勇（承德市人大副主任、丰宁县委书记）讲话：

那天，秋成老兄给我打电话说有这么一个活动，希望我参加，我是欣然同意。

刚才看了这个片我很受感动，感动于我们二十年前的这个意识与国家是一致的；感动于二十年来老知青对这块土地的无私奉献；还感动于时至今日，大家还依然情系丰宁的发展，情系大滩草原。对于我们在任的人来说，感到很惭愧，如果都像这种精神丰宁会发展的更好。

谢意表达在一个请求，一个希望。

一个请求是各位常回来，这次，如果不是黄总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下次再来提前说一声，我们在任的给大家做好服务。

第二，我希望，也祝愿各位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借这个机会我简单汇报一下丰宁的生态建设情况，这个电视片也说了，2000年开始，两任国务总理朱镕基、温家宝来丰宁，说北京的沙子都是从丰宁小坝子吹过去的（笑声），丰宁知名度高了。

2000年丰宁县国土绿化率27%，现在是57.5%，翻了一番。正是由于各位做出表率，带动了绿化工作，丰宁作为京津冀水源涵养区，成为北京重要的生态屏障。二级以上天数319天，pm2.5每立方米28微克以下，这些生态指标在河北省排前三，承德市排第一。从2016年开始，县委、县政府提出了两大核心任务，一个是生态保护，一个是脱贫攻坚， 2019年末已经脱贫摘帽。

生态保护，一个是坚定不移的种树，每年20万亩的目标不变；第二个对坝上地下水的使用精细化管理。通过宜林则林，宜草则草，巩固这几年的生态成果，把丰宁的生态环境建的更好，也是对各位老领导这种信念的传递，大家放心，我们会努力做得更好。

我是晚辈，以一个后学末进的身份，跟大家见一个面，本应该多交流，实在是身不由己。我给大家拿了两箱酒，把我的祝福变成今晚的两盅酒，由丛主席代表敬。最后，祝各位身体健康（抱拳）。（掌声）

闫秀峰（立碑人）：在坝上插队和工作十六年，感情深厚。为家乡巨变倍受鼓舞，为当年的初衷如愿而欣慰。

金雄：与承知二十年了，友谊深厚，大型活动都参加，来重绿碑多次，去内蒙等地都要过来看看。

于文龙（立碑人）：重绿碑记录了坝上由沙化变绿洲的过程，当初的愿望得以实现非常欣慰。

陈卿：一块石碑维系了二十年来的忧国忧民，见证了环境巨变，知青这个名词将退出历史舞台，而重绿精神，将永远流传。

马铁松（县文史办主任）：

主编《丰宁文史（七）知青专辑》看了知青写的《重绿大业未穷期》，全面了解了重绿碑，很受感动。

知青在农村吃了很多苦，耪地流汗，渴了趴在河沟喝水。不会做饭苦饹都打糊了。

丛雁飞（县政协副主席）：把知青精神融入到文化背景当中去，把旅游产业搞上去。富民，富县，让老知青的第二家乡富起来。

李毅文：看重绿碑的视频，当时地面是黄色的，四面光秃秃的，今天的树已经长的很高。知青林带动了周围环境都变好了。建议把视频发到别的网站，让更多的人重视环保。

孙旭东：是重绿的精神给我们打下的底子，生态的持续好转给大滩带来了好处，吃上了生态饭，旅游饭。

抓生态保护大滩镇羊只数量从10万减到五千只，牛从6万到2万头，马8700匹。今年降雨充沛，久违的看到坝上能打到草了，这是保护生态，良性发展的一个成果。通过今天的活动，感觉到持续抓生态，保护好生态这个担子，要永远担承下去。今天我对重绿有了更深刻认识，在重绿碑的后续保护上我们政府也要多做工作。

张晓光（立碑人）：先是作为新闻人参与，看到烈日下刻碑，有人受伤，被契而不舍的精神感动，毫不犹豫参加进来。

马晓燕（县文旅副局长）：知青们忧国忧民，立碑经历了挫折和困难，甚至眼睛受伤，这种精神感动我们这代人。

谭杰（立碑人）：重绿碑赋予了我们社会担当和责任，希望这里的天更蓝，草更绿，人民生活富有、美好。

张福才：村里沙化地栽植了落叶松，樟子松，明年全部完成绿化，这也是在你们的精神鼓舞、带领下做的，这种精神一定要传承下去。

孟爱菊（已故立碑人赵宝成的夫人）：2000年落成仪式时带着女儿和先生一起来，碑址地不见树，草不掩土。今天看到绿化的成效，觉得你们的所有付出都值得。

董贵森（围场知青）：落户在承德，多半生在承德度过，体会到承德人对我的抚养。刚在天津买房，以后像候鸟一样，天津、承德都是我的家乡。

律新民（坝上知青）：承德知青做的事，动力在哪？一是胸怀大爱，不忘国家，不忘第二故乡；二是对上山下乡理性的思考，不去纠结青春有悔、无悔；三是传承知青文化，是个责任担当。

……

会场内气氛热烈，作为主持人我知道还有人期待，但实在是过晚不宜，7点20分结束会议。

晚宴，先烤全羊，体验先人们的原始生活，手撕、嘴咬，大块咀嚼，无关斯文。

当年生产队秋收时大型康拜因收割机（仅用其脱谷）打场，十几万莜麦个子，昼夜不停的分班作业，生产队炸炉箅子（油饼）、炖羊肉（饭店的手把肉），社员是逢班在队里吃，队长让我们陪社办站师傅，那两天相当于知青的小年儿，是每年的企盼，从锅里抓出来就啃，狼吞虎咽，自己都奇怪哪来的这般野性。

晚餐是两天中唯一的酒宴，情是本土亲，酒是故乡浓，为家乡“丰阜康宁”！为知青友谊干杯！

第二轮吃烤羊时放烟花，一簇簇礼花呼啸升起，凌空绽放，曼妙地展开各种姿态，照亮草原夜空。篝火热烈欢腾，观年轻人跳集体舞，羡慕并祝福他们。

正餐是地道的坝上农家菜系和莜面主食，很符合知青们的口味。坊间说法，坝上水硬，做出来的莜面劲道，城里饭店就不行。

晚宴后回到宾馆都聚在客房聊天，海山夫妇也来了，追忆往昔，话题不断，午夜时分宾馆仍灯火通明，难舍这相聚时刻。

翌日，天蒙蒙亮客房里几乎没人了，到草原呼吸清新的空气，晨曦中取景拍照，登上孤山眺望村貌，寻访老乡、朋友……阎秀峰任秘书时的公社书记刘海山是本村人，两人相见格外亲热，坐在炕头叙旧。老知青在院子里拍照，村里家家院子花草多于蔬菜，更像花园。物质生活得到满足，人们便有了美的追求。

我和宝田、凤丽夫妇到村西头看望刘德明的老伴，二队知青前院的好邻居，曾给予我们不少帮助。两千年宝田夫妻千里走单骑来坝上修建重绿碑基座时就食宿刘家。回到宾馆见到同龄人董会来看我们，聊起我俩骑马去沽源外调顺路送春雨、宝成去乘车回家过年的一路趣事。同来的李月庭曾任村书记，那年他修剪知青林树木……

早饭后游览海留图国家湿地公园。海留，蒙语是旱獭，一种稀有动物，皮毛漂亮珍贵；图，蒙语为村。

旅游业在草原兴起时，外地潮人在孤山子建“海留图度假村”，主建筑是一座异域风格的小楼，当年章子怡主演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的拍摄基地。穿过浪漫的粉色拱形花廊，草滩上分布着多个游乐场，坐坐乐吧逍遥车，还有更童年的，随着跷跷板的起落，真希望能倒回到儿时，几天也好。

笑容灿烂，笑声爽朗，童趣、童心未泯，难得的开心。这代人于国、于家付出的太多，未曾享受过，他们不想，也不会……

马场的马主们诧异的目光看这些老头老太，对马评头品足说得很在行，利落上马还说不用牵，得知是坝上的知青，才放心的交出缰绳。耿学斌等上马即带架势，悠然自若，只是知青老矣，没有了提缰纵马飞奔的激情。改开前，马是坝上的主要交通工具，亦是领导公干的坐骑，自己驾驭，回来交给饲养员就行了。那时搞清理阶级队伍，到外来人口的原籍外调，一去就是几天，住车马店，那里提供喂马草料。

村里给准备了黄瓤土豆和袋子，书记说能带多少带多少。10袋500斤很快就没了，房春雨让再去拉，行地主之谊，没把自己当外人。有个人说，大房怎么能做村里的主？书记听见了说，能做，能做。

当年没有给孤山子分配知青，张义朋书记三去公社，并亲自到大滩大队把我们接回，知青调转，大滩仅有。

从那以后知青与6任书记都是挚交好友，张书记之后的四任：董有才、刘海山、李月庭、杨国凡都兄弟相称，莫逆之交。

如今主政的是侄子辈，大的知青活动都率众参加。

老书记的长子到承德谋生，就业、成家均有英琴等知青相助。

二宝（宝成和宝田）冒雨为村里送路灯杆；

春雨帮困一家两代人直至终老，都堪称佳话。

……

座谈会上村书记语气笃定：咱们这亲戚还得走下去！

这就是孤山子知青在村里说话的底气所在。

最近得知，村里有意将孤山子村56号院（原二队男知青宿舍）作为知青历史遗迹复原陈列。

 午后到县城参观知青展。

承德（丰宁）知青展2000年开始征集文物，03年设计布展，2005年8月正式对外展出，全国较早，河北唯一。是河北省青少年传统教育基地，上海知青文研会资料基地。

展馆分为：激情岁月，苦乐年华，情系热土，奋斗人生，社会担责，友好往来六部分，展出知青年代的实物和照片近200件（组），反映了当年及后知青时代感恩回报的事绩。

一组劳动场面的雕塑，生动逼真，颇具感染力。

在仿建的知青屋拍个照，不是当年，聊补当年。

知青们望着自己的老照片，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感叹岁月沧桑！

返程，齐桂荣在车上简要小结，活动接近尾声。

石家庄知青张桂林说：这几天一直在感动中，写首小诗，表达我对承德知青的敬意，对承德、丰宁的热爱：

《重绿碑前的感动》

“……普通的石头，

可为何让人们流连忘返？

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双瞳，

因为二十年的重绿希望，

洒满了故乡的沟壑山峰，

……”

谭杰朗诵诗《锦绣》，动听的背景音乐，抑扬顿挫的声音令人动容。

常胜春诗赞塞罕坝精神，乜群的军旅歌曲，赵建国的国粹唱段……

律新民朗诵伟人《沁园春•雪》，高亢、震撼。

《我们这一辈》，是承德知青展开馆仪式的片头曲，多次扣击共和国同龄人的心扉。知青，没有前浪和后浪，只有我们这一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诗或歌，是心声的倾诉与交流，是苦乐年华的回顾与纪念。

车到承德，纪念活动落下帷幕。

承德电视台民生直达等三个栏目，持续数天报道了这次活动。

重绿碑二十年，是丰宁，也是中国生态环境保护的历史性转折，将彪炳千秋，永昭后世。

2020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