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高原上如梦如歌的青春岁月 征文

冬梅 2020-11-10 586


“承德知青网‘重绿杯’美文大赛”征文参赛作品选(6)


云贵高原上如梦如歌的青春岁月

尹卫巍

    我们又站在云贵高原上的牛背坡下,山上的马尾松依然郁郁葱葱地诉说人间的沧桑,山下那长满肥实庄稼和我们梦想的田地已经老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60米宽的未竣工的大道,我们辛苦修筑的山间梯田杂草蓊郁,隐没了曾经生长过的青春。目光投向天边,自然而然想起了罗马尼亚电影《齐普里安•波隆贝斯库》里的几句台词:“晚霞漫山,号角含着哀怨,羊群踏上山峦,彩霞出现在天边”。

同行的三十几个昔日的知青战友也各怀心思,我知道她们个个都在寻找那逝去的美丽。青春的画卷已经悄悄在心灵深处展开,我们越过知天命年轮的这个秋天,大家不约而同地产生了怀旧之感,身后许许多多珍珠般闪亮的往事在回眸的深情里泪影婆娑,晶莹透亮。那些恩怨,那些争斗,那些笑闹,那些爱情,那些算计,那些纯真,那些较量,那些波澜壮阔的生命涌动,那些风声水起的惊天举动,已经落入满目青山夕照的绚烂。最早是农友李俊良发起的:大家聚一聚吧!回到曾经战天斗地的知青点,完成一次璀璨晚霞中的华丽转身。竟一呼百应。大家从深圳、上海、南京、重庆、青岛、宝鸡、贵阳……我无法一一数尽六十个老知青天各一方的来路,只能用心触摸千里迢迢来到曾经洒下青春汗水的黔南都匀栗木公社的一颗颗跳动的心脏,践行真正的心与心的交流。

    时光的背影渐行渐远,那么多耐人咀嚼的累累伤痕,知趣地退到历史的暗角。聚会的心理诉求无限眷念地浇灌了难得的相见。大家又走到一起,已经时隔38年。聚会是叙旧,聚会是友情,聚会是宽容,聚会是气度,聚会是胸怀,聚会是构建,聚会是开创,聚会是CT透视,聚会是号脉会诊,聚会是潸然泪下,聚会是笑语盈盈,聚会是旭日东升的梦醒,聚会是走向又一个起点的开始。我之所以一口气述说这些,是因为我的真诚,真诚地迎接离别38年的难得一见。

    晚霞缤纷里的华丽转身,晶莹泪光中我们深情回眸,心灵深处叠映出云贵高原上的如梦如歌的青春岁月。

    我们又来到了邦水大垭口养猪场,对面就是牛背坡。牛背坡——那个展现章老五一身英雄男儿胆的山坡,依然挺拔英俊,松涛阵阵。要说38年的美好记忆,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好兄弟章老五。在章老五滚坡的牛背坡,我们静静地站立,那段往事如天边的惊雷滚滚而来。

    如火如荼、风起云涌的1976年踏着矫健的步伐叠印在我的泪光中。

在学大寨的热潮中,我们61几个知青硬是把牛背坡这座荒山开垦成梯田。田是筑成了,但尽是生土,种庄稼不肯长。我们便用自己的铁肩膀挑粪上山。那年月的宣传鼓动工作做得实在是好,公社的动员大会一开,我们便热血沸腾,不分男女,干劲冲天,壮志凌云。不怕脏不怕累,只怕落后。男知青里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章老五,那天我们几十个人浩浩荡荡排着队挑粪上山来到山脚下,他突发奇想对女知青张丽说:“你能不能一口气挑6筐粪上到山顶,不准休息,要是你挑上山顶,我就……”“你就怎样?”张丽问。章老五有点得意洋洋地说:“我就从山上滚下去。”爱看热闹的我们便鼓励张丽:干!干!干!

    张丽不慌不忙地把3个人才能挑上去的6筐粪分别叠放在扁担两头,用绳子捆牢实,弓下身子,猛一使劲,6筐粪就挑上了肩。她一步一步地向山顶走去。上了不到一半,豆大的汗珠从张丽额头滚落下来,她气喘吁吁,像在拉风箱。这座山有80多米高,我们男男女女一大群人围在张丽前后左右,生怕她挺不住,使劲喊:“加油,加油”、“坚持就是胜利”等煽动性极强的口号,张丽咬紧牙关,缓慢向上走。章老五则在一旁嬉皮笑脸地讥讽,削弱张丽的斗志:“怎么样?没劲了吧,快放下来,让哥哥我帮你挑。”女知青们走过来训斥章老五:“你滚开,别在旁边泼冷水,张丽肯定挑得上去,等会儿你从山上往下滚就行了。”

女知青张丽实在是好样的,那么重的6筐粪,她果然挑上了山顶。

张丽胜利了!男女知青个个喝彩,观点惊人地一致,强烈要求章老五滚坡,要他说话算数,鼓励他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鼓舞他从山上滚下去。

章老五这时候想耍赖,说地太脏,滚脏了衣服难洗。男知青说,地不脏的,身上沾点土,一拍就干净了。女知青中有人表态说,如果滚脏了衣服,可以帮忙洗。男知青李俊良借了件衣服给他穿。章老五没有退路了,便整装待滚。少顷,又犹豫了。站在山头,放眼远望起伏的群山和茫茫的大地,像个英雄。只几秒钟,又蹲下了,他内心很矛盾。大家齐声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章老五重新站立起来,已经下定了决心,做了个深呼吸,猛地把头一栽,就像刺猬一样滚下去。这山坡大约有50几度,他滚了百把米,还没滚到山脚,身体被一座坟墓挡住了,停了下来。好个章老五,真是条好汉,坚强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走几步,又滚,可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大”字形地躺在那里。我们在山顶看得仔细,见章老五一动不动,这才觉得不好。有人问:“章老五是不是死了?”大家一窝蜂涌下山脚,一看,章老五脸色煞白。

    我们急坏了,有几个飞快地跑回宿舍卸下了门板,把章老五放到上面,抬起来就往距知青点最近的“五七干校”医务室跑。那医生问怎么回事,我们只说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他很同情,拿出像啤酒瓶一样粗的针管,给他打了一针。我们知青每人凑了一毛钱给章老五付了医药费。章老五脸色慢慢红润了,眼睛徐徐睁开,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

    承载着38年友谊的重量,聚会在晚霞缤纷里那么绚烂多彩。

    聚会成了友谊复兴的平台,聚会成了感情寄托的载体,我们,重新张扬鲜活的个性。很多人自然托出往日公开的或隐秘的爱情,谈笑风声中,听者和诉说者都得到了享受。都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爱的细节,哪个和哪个一起打过猪草,哪个和哪个钻进农民的苞谷地里偷包谷,哪个和哪个一起相约走夜路从家里走回知青点,月光下彼此听得到呼吸,哪个给哪个帮忙洗过衣服,哪个和哪个关在一起做语文数学,哪个和哪个悄悄地走进真正相爱的感情天地。然而这绝不是逢场作戏,铺就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人生之路。61个知青中成了4对。比率算高的。

聚会,让大家领略到人世沧桑。当年的61个风华正茂的知青中,已经有两位离开了人世,最遗憾的是当年高大英俊、身强力壮的班长大头。病逝前,我曾去看望过他,已经瘦弱不堪,嗜酒如命。精神状态低落到了极点。还有一位当年的天真幼稚的知青,会拉二胡,精神失常了,现在又瘫痪在床,靠80多岁的老母亲照顾,母子相依为命。

记得在一个QQ群里曾看见这样一段经典警言:同学聚会这样进行:毕业5年,已婚的一桌,未婚的一桌;10年聚会,有孩子的一桌,没孩子的一桌;15年后,没离婚的一桌,离了婚的一桌;20年后,原配的一桌,二婚的一桌; 25年后,升官的一桌,普通百姓一桌;30年后,衣冠楚楚高谈阔论的一桌,无声无息朴朴素素的一桌;35年后,退休了的一桌,没退的一桌;40年后,有牙的一桌,没牙的一桌;45年后,自己来的一桌,扶着来的一桌。55年后,人一桌,照片一桌。70年后,已经凑不够一桌。人生真的很短暂,要好好生活。

    

   人间的舞台,交替上演悲剧、喜剧、闹剧、滑稽剧。每个人都在充当不同的角色。

   我们在年轮的如血残阳映照下,走到一起,共同回顾我们在云贵高原上的黔南都匀大山深处的知青生活,回忆那如梦如歌的青春岁月,万千感慨恰如晚霞里的鸽子在心灵的天空中飞舞……

      作者:尹卫巍,网名,天光利剑,男,62岁、大学本科学历,1975年在贵州省黔南布衣族苗族自治州都匀市栗木公社上山下乡当知青。曾任贵州省083基地长洲无线电厂党委宣传部副部长、人事教育处副处长、长洲中学教导处副主任、贵州省都匀二中党办主任等职。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写作学会会员,黔南州作家协会理事,都匀市作家协会理事,《东方散文》签约作家。出版散文集《笛醉千山月》《人间苍茫》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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