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雨水

老骑手

2月19日，节气至雨水，我们期待＂东风解冻，冰雪皆散而为水，化而为雨＂；期待“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期待“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虽然我知道，那春色不会很快出现，却没想中到大雪已在路上，山城将迎今冬最大降雪。

2月18日上午11时许，我从万树园门进山庄，一路向西，抵长湖北转，至半月湖，一道铁篱笆拦在湖的上游。水在篱笆下淌出，那边是碧玉色的冰，不见来处。转身南行，流水渐渐没入冰底，只在卧木或蹲石为桥处复出，淙淙作响。偶见靠山坡处汪水，或为山水入湖处。湖西坡上，数只沙半鸡“咕咕咕咕”叫着跳跃于枯林衰草中；湖东岸边，棵棵垂柳如丝，摇曳如沐春风；长湖似龙不见首尾，穿过松云峡口外的石桥。桥上有碑，刻《复施引水工程记》。读碑时，雪花飘落，初时如撒粉，渐渐如飞絮。不多时，桥、路、湖、石、亭、阁、楼、台皆铺棉絮，草丛、树林遍开梨花。雪贴上衣襟，粘着脚底，迷了双眼，扑湿脸颊，手机屏也滚动着水珠。

至文津阁岛，从半开的月亮门进园。绕文津阁前，一棵古松倒卧池上，头枕对岸的假山，好似喝酒过量的莽汉。

出文津阁，一只猫沿着园墙根跑过，对我的呼唤置若罔闻。

玉琴轩遗址短桥下，水流依然如瀑。

远近泉声长廊绕阁，里面有薄薄的雪。

双湖夹镜，长桥东湖，大片的枯荷覆在雪下，皑皑白雪中，挣扎着一根根、一角角、一点点的焦黄。

登岸，跨过环湖进山的路，从知鱼矶入如意湖。只身于开阔的湖面，身后长桥，面前采菱渡，左右堤岸，堤岸上的景物和人，尽在混沌中。不由想到明人张岱《湖心亭看雪》中的名句：＂雾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文中描绘的杭州西湖，彼时当在大寒前后，景致恰似眼前的承德离宫，此时却是雨水！

过游船码头，从环碧登芝径云堤，下湖已被围作冰上运动场。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儿童，在教练指导下练习打冰球，往来如燕，英姿飒爽。

出山庄已下午2时，雪舞犹兴，游人往来如缕。

归来吟得一首诗：感受雨水入离宫，暖流暄波逐流踪。垂柳如丝拂半月，苍松似醉卧文津。飞雪迎春山庄美，游人看景脚步轻。莫叹好雨知时节，瑞雪亦报五谷丰。

2022年2月19日晨。

后记：雨水日，天晴气朗，早饭后，我到孙女读书的竹林寺小学清雪，回家时见道路冰溶雪化，檐下滴水接续，遂吟诗四句：昨日山城鹅毛飞，今朝屋檐冰滴追。毕竟节令到雨水，冰融雪化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