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拳师转来神秘的记事簿
市行政中心后墙外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每天早晨都有一些晨练者在小树林的一片空地上锻炼身体。
那天早晨，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学生正在小树林里背课文，被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上前骚扰。他们围住女学生，一边说着下流话，一边上前去拽女学生的衣裳。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了，将女学生护到自己身后。
“哟，出来一个挡横的，活的不耐烦了！”为首的一个小流氓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扇中年女人的嘴巴。可是没等他的手接近中年女人的脸，女人迅速出掌一拦。那个小流氓就像撞到了墙，连连倒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另一个小流氓从腰际抽出一把软钢鞭，向后一甩朝女人的脸就抽去。女人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右手抓住了钢鞭稍，向后面一棵树用力一甩，钢鞭飞出去缠到了那棵树干上，抽鞭子的人被带出去一米多远，摔了个嘴啃泥。
倒在地上的两个小流氓相互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起上，将女人团团围住。只见中年女人沉肩坠肘，走起镗泥歩，伸出“牛舌掌”，身如拧绳，如水飘木。一个小流氓从腰间掏出一把刺刀，猛地朝女人刺去。只见女人飞身一脚，刺刀不翼而飞，行刺的人捧着右手腕，疼得哇哇乱叫。女人拧翻走转，翻身劈掌，出手冷脆快，将三个小流氓一并制服。三人连连向女人拱手作揖，然后狼狈逃窜。
晨练的二十几个年轻小伙子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立刻围拢上来，看到女人脚下深深的脚印，连声叫道：“好功夫！”还有人弯腰就要拜师学艺：“大师能教我吗？”
中年女人扶起受惊吓的女学生，谦虚地说：“不敢妄称大师。愿意学拳的我可以教，叫我老师就行。”
众人又问：“老师贵姓？”
“我姓白。”
二十几个小伙子人抱拳行礼齐声喊：“白老师辛苦！”
清纯秀美、身材窈窕的陆洁正在家里做饭，只见妹妹陆清脸上带着泪痕回来了。
陆洁上前赶紧问：“你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陆清把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跟姐姐叙述一遍，说多亏了一位会武功的老师，自己才没遭到小流氓的侮辱。
陆洁说：“明天早晨我和你一起去小树林，感谢那位救你的老师。”
第二天一早，陆洁和陆清姐妹老远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教年轻人打拳，连忙走上前去鞠躬行礼，感谢老师的救命之恩。白雪停下，表示大可不必，告诉姐妹俩，如果愿意学拳，她可以教。
一个学拳的小伙子问中年女人：“白老师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哪个单位上班？”
“清除毒瘤，治病救人。”
“那就是市医院大夫了？”
中年女人笑而未答。
因为工作关系，白雪在本地新闻露面的机会越来越多，名声也越来越大。陆洁姐妹和二十几个年轻人发现教他们武功的老师跟女市纪委书记长得十分相似。于是学武结束之后，这些年轻人悄悄跟踪老师，看她出了小树林到底去哪儿了。发现她走进行政中心大院，门口执勤的门卫毕恭毕敬地喊她“白书记”。
第二天晨练，当中年女人走进习武场的时候，每天向老师抱拳行礼的年轻人喊的竟然是：“白书记好！白书记辛苦！”
白雪吃惊地望着他们，抱拳回礼道：“大家好！”然后笑着说：“我不是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铲除共产党体内的毒瘤，惩治腐败分子，对领导干部进行监督，同样也是防病治病嘛！以后不要叫书记，还是叫老师吧。”
“白老师，您工作那么忙，以后您还能教我们吗?”陆洁关心地问。
“习武靠的是日积月累，持之以恒。还需要大家长期坚持，相互切磋，才能强身健体，弘扬国粹。我 有事不能来的时候，希望你们自己坚持练习。”
“是，白老师。”
“如果我的亲友有冤屈，可以找您伸冤吗？”一个年轻人提出问题。
“刑事案件由司法部门受理，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违纪违法可以找我和纪委的同志。”
“太好了！ ”大家高兴地鼓起掌来。
从此，陆洁姐妹和这二十几个小伙子就成了白雪的“情报员”和“社会监督员”，一些信访案件常常通过他们送到信访室和纪检监察室，扩大了纪检监察查案的渠道，白雪也能及时了解和掌握基层老百姓的想法和呼声。
当白雪得知陆洁姐妹父母双亡，陆洁警校毕业之后一直在售楼处打工，靠售楼挣的钱供妹妹上学和姐妹俩的生活费时，十分钦佩陆洁的自强和担当。白雪想起安然曾跟她说起过市公安局要招收一批新警员，过一段将要进行笔试和面试了，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洁，鼓励她好好复习，一定要参加市公安局的警员考试，争取做到学以至用，并帮助她从安然那里借来了复习资料和考试大纲。
陆洁是个聪明的姑娘，上学时学习成绩就很好，得到白雪给的复习资料和考试大纲后认真复习，下苦功钻研。不久，陆洁参加市公安局的招收警员考试，成绩优秀，面试合格，顺利进入了市公安局。
早晨晨练的时候，陆洁高兴地告诉白雪，自己已经被分配到市公安局刑警队，在朱强那里当了一名侦查员了。
白雪一直关注陆洁姐妹俩，看到她们学习刻苦，工作上进，正直善良，人品又好，练武的身体条件也不错，私底下收姐妹俩为徒，鼓励她们不断进步。
看到用心学武、用心工作和读书的陆洁姐妹俩，白雪想起了教自己习武的的师父和他的家人……
在白雪八九岁的时侯，她们家住在省城市郊的一处四合院。每日清晨，邻居家院子里总是响起“劈劈”“啪啪”器械碰撞的声音。
有一天，小白雪好奇的爬上自家墙上的梯子向邻居家张望，只见邻居家的大爷挥舞着一杆长枪，气势磅礴；大娘手中一把宝剑，龙飞凤舞；他家的男孩手中一把大刀，上下翻飞；他家的女孩两手各执一件不知名的器械，展翅如雄鹰。四个人身穿白色练功服，矫健如飞，上下舞动，把白雪看得眼花缭乱。虽然白雪不知道他们练的是什么，内心却十分喜欢。等父母下班回来，缠着父母非要跟他们一起练。父母拗不过她，只好领着她走进邻居家，问邻居夫妇，小白雪能不能跟着他们学习武术？
邻居家跟白雪家是一样的四合院。男主人叫冯海超，女的叫梁爱秋，夫妻俩都是中学教师，育有一儿一女，年龄跟白雪不相上下。冯海超看到白雪人机灵，身段好，素质和条件都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就收下她为徒。每天早晨，白雪都是老早起床，到师父家院子里去学武。冯海超的儿子冯立坤比白雪大两岁，女儿冯立娇与白雪同岁，生日比白雪要大，他们从小在父母的调教下习武，这时当起了白雪的陪练。师父冯海超教给白雪练的武术是北京八卦掌。
北京八卦掌在中国传统武术中独树一帜。发源地北平，创始人叫董海川。相传一百多年前，董海川因在乡间打抱不平避祸南游，隐居山中遇到高人指点得到武术真传。他结合攻防招数，自创了一套拳法，便是八卦掌。
董海川的这套拳法，以绕圆走圈为基本运动形式，按照周易八卦，推演为八八六十四卦之数，变化无穷，完全不同于过去流传于民间的武术。当时武林人士称之为“平日所未闻未睹”。于是一些高手纷纷向他挑战，结果都败在了他的掌下。曾有塞外一战，董海川遭遇多名高手围攻，“数人各持利器，环而攻之，董海川四面迎拒，捷如旋风，观者群雄无不称为神勇。”从此，董海川名声大震，弟子越来越多。拜入他门下的弟子有达官贵人，有市贾豪商，也有平民百姓，多达数千人。自此，八卦掌成为武林一大流派。
董海川的几位大弟子原本都是市井平民，却因为和八卦掌的因缘而终成一代宗师而流芳后世。董海川的大弟子尹福，幼年来京城以卖烧饼油条为生，后拜董海川为师。尹福面貌清秀，性情温和，聪明好学，深得八卦掌之精髓，曾供职宫廷，出入禁中，据说光绪皇帝还跟尹福学过八卦掌。因此，当时北平人称尹福为“帝师”。
尹派八卦掌的第三代传人李永庆，在京城做首饰，因武艺高强，人称“铁胳膊李”。看到侄子李振平天资聪颖，将八卦掌秘诀悉心传授。李振平技术越来越全面，武技越来越精湛。他的家境富庶，父母为他专门盖了一处四合院练武。许多人前来拜师学艺，不久他将师父李永庆接来，在四合院设立武馆，专门传授北平八卦掌。
白雪的师父冯海超当时只是一名小学生，读书的学校与八卦掌武馆只有一墙之隔。冯海超从小痴迷武术，放学后常常到武馆扒墙观看李永庆和李振平叔侄教拳。后来被李振平相中，成了他的嫡传弟子。
冯海超跟随李永庆学武十五年，刀、枪、棍、棒无所不能。武艺学成之后，全家搬到东北Z省省城教书，成为白雪家邻居，后来冯海超当了白雪的师父。人很和气，但教拳极为严格。开始的时候师父让白雪练站桩，就是八卦掌的转掌式，站住不动，左右换练，每天早晨站一个小时，晚上回到住处也还需站一个小时。小孩子练站桩，腰酸腿痛，心浮气燥难以坚持。师父说，站桩是八卦掌的基础和精髓，必须过这一关。白雪就按照师父的要求，咬牙坚持了下来，反而觉得身体特别舒服有劲，两脚如植地生根，站着站着，觉得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和万夫不挡的勇气，越站越爱站。就这样站了一年多。一天师父用手按了按白雪的胳膊和肩背说，你可以练转掌了。于是开始教她转掌。师父教白雪转掌走小步，下中盘，出掌如牛舌，走转时掌指上翅为立掌，用时直掌前穿。穿掌时前手先压、后手再穿；练时穿掌在肘下穿，用时在小臂上面向前穿。理论上是顺其自然，因情设式。
尹福派所传的八卦掌掌型，四指并拢扣拇指，直腕沉肘，后人称之为牛舌掌、一气贯通掌。走自然步，不大掰大扣，不讲形象，腿法多，以推、托、带、领、搬、扣、批、进八个字而概括。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相济。讲究手、眼、身、步、气、力合一，崩弹力多，其敏捷如打闪韧针，讲借劲使劲，以巧破千斤。每个劲都出自于腰，手到步到，走的是圆圈，用的时候是个圆球。在劲力上 ，以干冷刚直见长，脆、快、善爆发、顿挫、弹抖，人称“硬掌法”。在进手时讲破进直穿，即冲进、挤进、靠进、滑进的总称；在速度上强调“打闪穿针”，瞬间爆发。掌法以穿、搬、截、拦、削、撞、砸为主。在步法上，走寒鸡步，强调小步、快步、续步，在走转时有如寒鸡行走之态，步步贯穿，含、稳、续三劲。在战术上强调以我为核心，以逸待劳，通过不断调整角度迫使对方绕我而行，我则随心所欲，伺机进攻。在身形形象上强调鸡腿、虎坐、龙身、鹰爪、猴相；在拳术套路上以八大掌式为主，即穿掌、塌掌、推掌、托掌、劈掌、削掌、双合掌、钻掌，连环多变，丰富多彩。另外，还有十八趟罗汉拳法、十二连腿法和刀、剑、棍棒及鸳鸯钺等。
白雪跟随冯海超练拳、刀、剑十五年，深得北京八卦掌之精髓。大学毕业后，白雪被派往青山县工作，这才与师父一家依依惜别。但是，无论职务怎么升迁，工作怎么繁忙，一直坚持练武，从未间断过。
早晨白雪去小树林习武，发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在小树林等自己。等男子转过身来，白雪惊喜地喊道：“师兄？”随即按照习武规矩，向男子抱拳行礼。
原来男子是白雪的师父冯海超的儿子冯立坤。自从离开省城到青山县工作，白雪每年都专程去看望师父一家人。2006年的时候，师父、师母先后仙逝，白雪与师兄、师姐的联系渐渐少了。特别是白雪当上县委书记之后，工作忙，事情多，与师兄、师姐已有多年未见。看见师兄并不显老，依旧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充满阳刚之气。
“师兄怎么会来燕城？”白雪问道。
“你嫂子的娘家在燕城，岳父母岁数大了，就你嫂子一个女儿，我们就调回燕城工作了。我现在是市教育局副局长，你嫂子是燕城一中的副校长。你来燕城当市纪委书记之后，我一直想去看你，但是看你实在太忙了，没好意思打扰。但是你来燕城所做的一切我都始终关注。老百姓对你非常信任，背地里都喊你‘铁面书记’。我今天找你是受人之托，有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今晚下班之后，你来我家吃饭，你嫂子给你包饺子，地点在市中心天华路顺天大厦9号楼2单元603号。”
“好的，师兄。多年未见，我也想嫂子和侄子了。”
下班后，白雪找出自己新买的一件玫瑰色毛衣，作为给嫂子的见面礼，又打算上街给侄子冯子轩买上一些点心和水果。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女儿岚岚挎着背包进来了。
“妈妈要出去？”
“我正要去师兄——你立坤舅舅家吃饭。”
“那我也去，我还没吃饭呢。我都好几年没见着舅舅一家人了，正好我也看看子轩哥哥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好，一起去吧。”
“问您一个问题，当初咋没嫁给我立坤舅舅？一般师兄妹都有一段爱情故事的。”
“我要是嫁给他，哪儿来的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哎，妈妈，立坤舅舅能不能当我师父？我早就想学武，可是您这位书记大人老是没空教我。”
“还不是心疼你，怕你吃苦。再说，你不在我跟前，怎么教你？练武可不是三天两早晨的事，得长期坚持才行。”
“您就那么瞧不起您闺女，我是那种怕吃苦的人吗？”
岚岚挽住白雪的胳膊，母女俩到街头商店买了一些点心和水果，打车去了冯立坤家。
女儿说的没错，白雪和师兄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加上跟师父学武，就像师父家的孩子，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本来应该有故事的，两个人发展成为恋人水到渠成。可是，两个人一直没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白雪在父母师范学院下属的中小学上学，冯立坤则在家附近的郊区中小学上学，而且还不在一个年级。冯立坤又不善言辞，心里爱着白雪，总觉得说不出口。再说，白雪是个在个人感情上反应迟钝的女孩子，好像没开窍，一门心思读书、练功、当班干部，加上课外活动多，没来得及想儿女情长这些事，一来二去就耽搁了。等白雪上了大学，张扬出现了。张扬一下子喜欢上了开朗、漂亮的白雪。他表达能力特别强，能说会道，很快就把爱慕白雪的话说了出来。白雪不知道师兄冯立坤早就爱着自己，以为师兄只是把自己当成小妹妹，所以也就接受了张扬的爱。这个时候张扬和白雪是同校同班，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师兄在一起的时间多，确定恋爱关系也就顺理成章了。师兄见白雪和张扬在一起，更加三缄其口，不敢表白了。大学毕业之后，冯立坤被分配到师范学院附属中学当了教师，一起分配到附中当教师的同学郝文静很爱冯立坤，始终坚持不懈地追求他。冯立坤看到白雪和张扬感情那么好，便接受了郝文静，以后和她结了婚。
冯立坤的家是一个150平米左右的三室两厅居室。客厅布置的简洁大方，书卷气十足，客厅能看到书房桌上摆着还未画完的山水画。白雪知道，那是师兄的作品，师兄从小就喜欢书法绘画。
郝文静长得清秀俊美，性格也极其贤淑温柔。儿子冯子轩高大帅气，眼睛亮亮的，充满着阳光。多年没见，母子俩惊奇地望着白雪和岚岚。
郝文静说：“想不到岚岚都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白雪也说“是啊，子轩也长成帅小伙儿了。走在大街上，我都认不出来了。”
冯子轩凑到白雪跟前说：“白雪姑姑，我爸和我妈经常夸您，说您是燕城的 ‘女包公’，主持正义，惩治不少贪官污吏。我从省城回家写毕业论文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几乎天天在燕城新闻上见您。”
“你也在写毕业论文？”林岚岚插话道。
“是啊，我在省师范学院，快毕业了。”
“我也是省师范学院的，怎么没见过你啊？”
“可不是，咱们在学校真没碰过面。”
“学校人太多了呗，再说，咱们都长大了，模样也变了，见面也不认识了。不管怎么说，咱们是校友！我学的是新闻专业，子轩哥，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岚岚很是兴奋。
“中文啊，大家都选这个专业，好找工作。”
冯立坤对儿子说：“子轩，你带岚岚妹妹去你房间说话吧，我和你白雪姑姑说点事。”
两个年轻人说着笑着进了里屋。
郝文静递给白雪一杯刚沏好的茶：“你们先谈着，我去包饺子。”起身回避。
冯立坤递给白雪一个文件袋，里面装有一个记事簿。
“我回燕城以后，以武会友，拜访了燕城武术各门派掌门人。燕城素有习武传统，民间高手如云，武功深不可测。作为习武之人，最感兴趣的，莫过于与高手切磋。我在拜访各武术名家之后，与武术各门派交往也多了起来。你来燕城之后，惩处了一批贪官恶吏，做了一些对老百姓拍手称快的事，武术界对你很是敬佩。前几天，一位民间老拳师找到我，将这个笔记簿委托我转交给你，说是有人给你提供一些案件线索，希望你能尽快安排人调查处理。”
“师兄，我能见见举报人吗？有些情节是需要进一步核实的。”
“这位老拳师没透漏举报人的姓名和住址。估计事关重大，谁也不愿意冒太大的风险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谢谢师兄，烦请师兄替我谢过这位老拳师，我会尽快安排人去调查处理的。不过，以后有些事情恐怕还要麻烦这位老拳师。”
“咱们之间不必客气。”
“我还有事相求。”
“师妹请讲。”
白雪小心翼翼地将记事簿装进自己的女式坤包之后，说：“师兄武艺超群，何不将自己一身武艺传授给更多的人，让他们和你我一样习武强身，弘扬国粹，报效国家？”
冯立坤说：“我怕教育局长说我不务正业，也怕同事们说闲话，更怕组织部门怀疑我拉帮结派另立山头。因为有各种各样的顾虑，所以除了教教子轩，一直没收徒。”
“八卦掌是祖国的优秀传统文化，是国粹，能让更多的人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应该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八卦掌应该让更多的人学练、传承和发扬。如果你去体育局工作，更能发挥你的特长，可以把全市的体育运动带起来，推动全民健身，增强人民体质。”
“去体育局不是该我考虑的事，那得由组织部门决定。我最担心的是传统武术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失传，那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话，郝文静已经煮好了饺子，招呼白雪和岚岚去餐厅吃饺子。
岚岚在冯子轩房间谈得挺投机，两个人相互交换了手机号码，商定一起修改论文。
边吃饭，冯立坤边问白雪：“师妹传授给岚岚八卦掌了吗？”
岚岚抢着说：“我妈哪有时间教我啊？光顾着当领导了。舅舅，干脆我拜您为师得了，您是八卦掌第五代传人，是真功夫，我妈那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您要是没时间，不是还有我子轩哥哥教我呢嘛！”
不等冯立坤答应，岚岚已经走到跟前，朝冯立坤翻身下拜，口中念念有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岚岚一拜。”
想不到岚岚来这出，弄得冯立坤不知如何是好。
不料，众人却拍手叫好，特别是冯子轩，拍着桌子直喊：“老爸，这么机灵的徒弟您要是不收，我可要收啦。”
白雪也觉得女孩习武有用，只不过自己不在女儿身边，一直没能教她。现在岚岚能拜师兄为师，得八卦掌嫡传，也算是岚岚的福份。
看到白雪和自己家人都支持，冯立坤即刻收林岚岚为自己的第一个女徒弟，让岚岚每天早晨到自己家中来学练八卦掌。
回到机关宿舍，岚岚上床休息，白雪打开有些残缺、有着火烧印记的记事簿，不禁大吃了一惊！
这竟然是一本罗大成的妻子柳莺和她的儿子罗飞虎收受钱物的记录！
在这个记事簿里，记载着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收了什么钱物，办了什么事。比如：“ 2011年1月30日，文海县县长助理丁宝泉到罗大成家里，给其爱人柳莺送鸡血石一块、明代古瓷瓶一个，请柳莺帮忙把他调到市民宗局当副局长。”后边括弧注明：（由市民宗局局长孙建国帮忙已办） “ 2011年春节前，长乐县副县长李洪亮到罗大成家，送给其儿子钟飞虎压岁钱30万元，请柳莺帮忙调他到市环保局当常务副局长。”后面注明：（市环保局局长孙志明帮忙已办） “ 2011年5月30日，虹口区副区长刘立兴到罗大成家，送柳莺金佛一尊，他的儿子赵松林想进市公安局交警队。”后面注明：（市交警队长常槐帮忙已办）像这样的记录，时间、地点、人物、内容具体，记录翔实，件件不容置疑。
这是什么人写的？记载的这样详尽？一定是罗大成身边的人，不然谁会了解呢？罗大成知道吗？为什么始终没出现罗大成的名字？为什么记载的人没去揭发举报？而是由民间老拳师转交给自己？此人不在燕城吗？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记载者自身也深陷其中，脱不了干系，自己又不方便出面，委托老拳师将记事簿转交给自己。
没有上级的指令，即使使市纪委书记，也无权调查市长的老婆和孩子收受钱物的问题。想到钟曙光目前对查案的态度，白雪思虑再三，决定自己一个人拿着记事簿去省纪委汇报。
省纪委书记廖震洲听完白雪的汇报，又仔细翻看了她带来的记事簿，提出三点看法：一、记事簿记载的是罗大成妻子和儿子收受钱物的情况，始终没有出现罗大成本人收受钱物的记载；二、罗大成是否知情，记事簿没有体现出来；三、目前燕城情况复杂，轻易调查市长妻子及其子女，会引起燕城政坛震荡。何况，罗大成刚刚出院上班，身体还在恢复之中。所以此事不宜公开。
廖震洲的意见是以其它方式，暗中对记事簿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核实。经过省纪委领导连夜商议，决定派省纪委副书记孔云航来燕城调查，并要求白雪和市纪委对调查罗大成妻子和儿子的事严格保密。第二天，省纪委副书记孔云航带着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和一名副主任来到燕城市搞调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