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忻口,曾经血染的土地(朦腾村)停在路边问路,问了几个人全都说不清,倒是小白水村里出来两个年轻人指明了方向,说是要过一个桥塌了的干河沟到大白水西关一个岔路口,有指向刘庄的牌子,顺着那条路走就对了,里面还有个岔路要拐进去,不然就去刘庄了。最后还特地补充说不太远只有三里地,一下子想起太厚编造的山西人民问路里程要乘二的典故,差点笑出声来。三里地,那就是三公里,六华里!
按照人家指的道很快就找到了路口,其实刚才已经走过,只是因为车多人多沒顾得上看路就错过了。这条路上车比较多,来来往往鱼贯而行,不时要停下来等会车。山西人民懂规矩,全都老老实实排队,沒有一辆车逆行抢行,这要在帝都大概早堵死了。大多车都去刘庄那边,拐进去朦腾村的路车就少了许多,只有前边一辆内蒙呼和的车就沒別的车了。前边那辆车越看越眼熟,琢磨许久觉得好像是夜里遇到过的,在京昆高速上它在后边,大概刚过了涞水收费站就超过了我,沒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通往朦腾村的乡道



被盯稍的内蒙车

前方有个大村子,村里都是整齐新房,卫星片上有它无名字,地图干脆沒这个地方。走得近了,看见村口那栋房子的后墙上写着两个巨大的字:朦腾。这么好的标识要拍下来給符公子看!


朦腾新村的大字


搞笑的是那辆呼和的车先我一步,一头扎在朦腾大字前边停了下来,车上还下来两个人伸胳膊伸腿抻懒筋。沒辙,我只好停在它旁边先去拍村口的影壁,没想到一扭头之间那车就飞也似地钻进村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概觉得从河北被就盯上稍,跟踪了几百公里还一直跟到这么偏僻的村里,一定遇上了坏人。村口的影壁旁还立着一方石碑,记载朦腾村搬到新村的那些事,历数各届书记村长的丰功伟绩。2010年立的碑,不知道为什么有几个领导的名字被抠哧掉了。正待细看,没注意一辆电动三蹦子悄没有声儿地停在身边,吓了一跳。


村口影壁和颂德碑

开三蹦子的是个中年汉子,车上坐了两个村妇两个小孩,脸都冻得红扑扑的。打了招呼,原来不是联防治安小脚侦缉队,是三蹦子沒电走不动了。我说到村口了推进去不就成了,汉子说他们不到这里,要去旧村老奶奶家拜年。
旧村,朦腾旧村?得,正好顺路,就把他们捎过去,我也不用乱找了。让汉子把车寄存在新村,他说不拉人三蹦子还能凑合走,开到家里还能充电,不远,二里地。二里地,那就是四里。刚才看过里程表,从大白水过来正好六里,又一次验证了太厚的典故。于是就让两个村妇两个孩子上车,我们先走,让三蹦子慢慢溜达。两个村妇话挺多,原来开车的汉子是爹,她们是闺女,看样子这三代人年纪相差不大,间隔不会走过二十岁。她们很好奇我跑这里干什么,我说要找打日本的地方,她们都不知道。我说八十年前的事你们当然不知道了,要问八十多岁的人可能知道。她们俩一听就兴奋了,说她们的奶奶就80多了!前边也是铺装路,只不过地势渐高要弯来弯去,翻过一个小山坡就看见路边一片黄土地,有不少人还有几辆车,村妇说上边就是旧村了。她们家门口路太窄,等她们下了车就把车停到前边的空地上,回来一看连个人影都沒了,也不知道进了哪个门。正在发懵,她爹居然把三蹦子鼓捣回来了,站在路边聊了会天,说旧村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概也就二十多个老人故土难离不肯搬走,今天这些车都是回家拜年的。不知道山西人民的人数是不是也要乘二,那样的话也有不少人了。问他老太太知道打日本的事吗,汉子说老太太知道个啥,早糊涂了,指着后边一家说那里有个老头可能知道,还说坡上有棵大槐树,那里是最早的旧村,也有个老头大概能说清。既然如此,就谢绝了他到家坐坐的好意,去看坡上的大槐树。


亏电的电瓶车也到家了。向后一指,那家有个老头知道打日本的事。

山坡并不高,大约落差只有十几米,太厚旨意不能违背,还是把车开了上去。上去才知道地方很小,还横七竖八停了好几辆车,把前边通刘庄老路也堵死了,人家地盘人作主,我只好把车挤到大槐树旁边的小路上,勉强能调转车头。



旧村山顶上的大槐树

坡顶上面积不大,大多数房子已经废弃,只有两家门口挂着红灯笼。沒打算去打扰人家过年,拍了几张照片又从原路下山,一溜烟地走了。

很多房子都荒废了



只有这家还有人气


山下的房子比山上的多,大部分也荒废了




远眺朦腾旧村。不知道村外平整土地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