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人的童年

老骑手

父亲的童年

父亲童年的记忆在他的回忆录里。

1929年10月，父亲生于青龙县高丽铺村，那是中华民族倍受欺辱的年代。1930年春，父亲随我奶奶到凌源与我在那里劳作的爷爷团聚。1932年3月2日，两岁多的父亲目睹了日本军队耀武扬威的开进凌源县城。1933年春，因解救了一名抗日义勇军人员，我爷爷被伪警署拘捕3个多月，托人并花了很多钱才保释出狱。出狱后，赖以维生的厂子被典当一空，为躲避伪警署的敲诈勒索，我爷爷带着一家人逃回老家。老家的生活依然艰难。为躲避伪警署的抓捕，爷爷不敢回家，1934年远潜兴隆茅山参加了抗日救国军，曾参加1938年的冀东暴动。1942年，爷爷在冷口被日伪军抓住，在滦县监狱受尽酷刑，病卧不起，1943年春被活埋。

爷爷死后，我奶奶拉扯着4个孩子在日满政府的残酷统治下艰难度日。因久病得不到医治，父亲7岁的小妹死在1944年的大年初四。父亲很小就与哥哥、妹妹一起帮母亲承担苦难生活的重负，他种地，采荒，放羊，出劳工。家门挂着“共匪家族”的木牌，日伪警察经常上门搜查勒索，父亲多次被找茬吊打。父亲九岁时曾按伪满的规定到村小学读了两个半年的书，因辍学做帮工，后被赶出了校门。父亲拾起被扔到大街的书本哭着回到家。奶奶流着泪劝父亲自己长志气，有一日出头了，就不受欺负了。

父亲的童年也有快乐。放羊时，清晨赶着羊群出村，傍晚赶着羊群回庄，上山坡，下河滩，每一只羊都得听他的指挥，不听话的会受到申饬，甚至受到小石块的击打。父亲说自己是神气的“羊司令”。受“两面”村长之托，父亲借放羊之便给山里的抗日游击队送物、送信。破衣烂衫的小羊倌山在山里河滩来来去去，伪警署不注意，村里人也不知道，父亲从没出过差错。做了一般人做不了也不敢做的秘密，父亲有说不出的高兴。父亲喜欢读小说，尤其喜欢读武侠小说，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父亲时常被书里仗义疏财、惩恶扬善、舍身取义、快意恩仇的侠义故事所感动。见到游击队员，父亲觉得他们就是忠心救国、除暴安良的英雄好汉，想着自己长大了像他们那样，穿半截大衣，挎一颗手枪，日潜夜出，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父亲的家乡成为解放区。父亲从此告别了苦难的童年，成为民兵，参加减租、减息、打土豪、分田地、清查日伪余孽、随军支前。1947年8月，父亲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走进革命的峥嵘岁月。

父亲有一首诗描述了这段记忆：九岁启蒙因家难，半载为学半载倌。三番入校遭凌辱，愁苦煎熬泪欲干。久盼出头路坎坷，苦度寒夜何时旦。字典为师读侠义，立志复我好河山。

我的童年

我最初的童年记忆来自父母。

1957年，我出生于石家庄。那是新中国的早晨，一切都那么简朴而新鲜，所有人都兴奋而忙碌。从朝鲜战场归国的父亲在解放军石家庄步校示范营二连任指导员，从太行山里走出的母亲在石家庄专区第一幼儿园当保育员，从青龙老家前来的奶奶照料着我和我的哥哥。哥哥一年前降生时，喜不自禁的父亲写了一首小诗：烽火连天数十年，千疮百孔乱河山；破国穷民都须建，休养生息渴盼安；我儿幸生和平地，一只白鸽到人间。我来了，父亲也写了一首诗：美蒋失败心不甘，狼狈勾结虎耽耽。封锁禁运搞冷战，梦想复辟旧江山。带兵习武磨利剑，海燕助我保四边。

1958年，部队精简整编，要求军人家属回乡参加生产。经商议，哥哥由奶奶带回了老家，我由保姆带到她农村家中育养。后来，奶奶总说我被送了人，其实那实在是父母的无奈之举，他们每周都到保姆家看我。那年8月，父亲调兴隆县兵役局工作，一家五口在一间草房中得以重聚。1959年4月，我弟弟降生了，父亲照例写诗一首：三大改造胜利完，三面红旗蔽天兰。多快好省大跃进，公社金桥通高天。大搞农业强基础，布谷声声唤耕田。

1959年，父亲调承德军分区。8、9月间，父亲作为承德组副组长兼秘书参加省军区“帮党整风会”，对三面红旗运动中出现的瞎指挥、浮夸风提了意见，被定为“右倾”重点批判数月。1960年春被罢官，并不予晋升军衔；1961年7月被派到兴隆煤矿，一边劳动一边抓“劳武结合”。父亲及一家人与共和国共同经历了成长的痛苦。

1962年10月，参加抗灾救荒、政策退赔等工作后的父亲得到复职，调围场县武装部。1963年6月，我的妹妹来到人间，父亲的兴奋溢于诗行：天灾人祸非等闲，瓜菜代食苦三年。八字方针见奇效，发奋图强渡难关。五月端阳节大好，黄鹂哨歌霞满天。

在围场，我有了自己的童年记忆。我在南完小读小学，在围中读中学。那时，学习对我和同学们几乎没有压力，更多的是快乐，大家比谁的成绩更好，从不让父母操心。若不是“文革”，我们应该能快乐地读到大学。“文革”开始了，尚不更事的我们也参加批判会，戴红袖章，背红宝书，走街串巷搞宣传，现在想起来挺搞笑的。运动之初父亲也很兴奋，写诗欢呼八届十一中全会，把我们四兄妹的名字改为“金旭”、“金光”、“金晶”、“金霞”。后造反派夺了县委、县人委的权，社会秩序大乱，父亲有了犹豫和怀疑，迟迟不表态支持造反派，因此遭到了造反派的“炮轰”和上面的严厉指责。1968年元旦，为阻止造反派抢枪，父亲被不知什么人捅了一刀，幸亏穿得厚没伤到肉。为躲避混乱，父亲送奶奶和我们回了老家。在那里，我们和村里的孩子到河里摸鱼，到山坡割柴，到田野剜野菜，在板栗树下捡花穗，到饲养棚烤豆饼，挤在窗户纸前看皮影，围在老人身边听神话。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

围场县革委会成立了，父亲当了主任，接我们回来继续上学。学校除了读书还学农、学工、学军。在小学，老师领着同学在校园里种菜；记得校园有一个果园，里面一棵树嫁接了好几种水果，春天花开时红粉白紫煞是好看。在中学，教室后有一小块地，我们种过花生；校园后是一坡梯田，我们种过玉米。中学有个翻沙车间，我们曾去参观、劳动。学校组织学生步行拉练，我们到过十里外的龙头山，帮助林场捉松毛虫，听老农控诉万恶的旧社会，吃“忆苦饭”，看“收租院”。此外，我们冬天起早到班级生炉子，勤工俭学砸杏核，准备打仗凿石雷，春秋两季植树造林。还没上学时我和哥哥就为家里捡煤核，稍大后搂柴禾。那时的冬天很冷，我捡煤核冻伤了手，一入冬手背肿的像个面包。母亲不知从哪淘换的偏方，三九时用冻茄子秧、冻冬瓜秧煮水洗，两三年不见效。后在三伏时把紫皮蒜捣碎糊到手背，痛的我受不了，用冷水洗掉后手背红的吓人，虽然痛苦却见效，之后再也没犯。

童年当然少不了玩。打嘎、弹球、拍画片、推铁圈、撞拐、滑冰、打雪仗、捉迷藏等等，男孩子们的游戏我都喜欢。也有玩出了格的糗事：还在学前，一个雨天我在屋外檐下小便，忽然想尝尝尿的滋味，用手接了一点送到水里，被邻居看见成为笑谈。一次，我爬在路边用秫秸秆拦汽车，被气恼的司机扔到车上要拉走，亏得父亲的同事发现了，给司机赔不是把我要回。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与同学打闹，我在街边墙角碰伤了额头，回到家不敢说。奶奶看我灰土狼烟的作势要打，我在院里转着圈逃，绊倒后额头流血。奶奶吓了一跳，一边哄我一边给我包扎。额上的瘢痕至今依稀可见，奶奶却始终不知道它的真正由来。

1972年5月4日成为共青团员，是我值得骄傲的事。老师让我在全校学生大会上发言，头天晚上我费尽脑汁写了发言稿，临了怎么也找不到了。硬着头皮上台，讲了点什么今天都忘记了。

1972年，全家迁往内蒙，与三年前调去支左的父亲团聚。我在多伦县、锡林浩特两地读完高中，1974年8月到阿巴嘎旗插队，成为知识青年。

岁月如梭，我已是鬓斑之人，忆及童年能不感慨？六十五年如云烟，曾似雏燕到人间。饥食渴饮身体长，识文习字眼界宽。经历国家风和雨，给予父母甜与酸。两鬓斑白家中坐，感恩戴德忆当年。

儿子的童年

儿子出生于1983年，那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春天。回想当年，耳边立刻响起《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旋律，“光荣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唱的就是我们。

儿子出生那一年，我在市场管理所当副所长。所里同志多数是小青年，为了创建秩序优良、环境优美、服务优质的文明市场，大家整日忙碌着。

儿子出生那一年，文凭已经成为干部四化的重要组成。为了适应时代的要求，我于当年8月考上了河北大学函授站。整整三年，几乎每个星期日（那时每周休假一天）都要去听课或考试，几乎每天夜晚，我都要在灯下学习写作业。儿子三岁时，我终于通过14科考试，获得了大专文凭，为转干转创造了必须条件，为之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儿子出生那一年，我们住一间小偏厦。那是父亲求人在他的住房边挤建的——为我们三兄弟从部队回来后有个安身之地。偏厦的南墙贴着毗邻单位的高墙，北墙与父亲住房的南窗有一米之隔，屋里只早晚挤进一些阳光。寒冷的冬天，玻璃窗上的霜花终日不败，夜里起身哄孩子、热奶，都是十分困难的任务。好在儿子百日后，我们住到了儿子的姥姥家。1984年，母亲单位建家属楼，爱人单位负责设计，两单位商议并集资，分给我们一套两居室。虽然要爬六楼，虽然面积只有51平方米，我们真的非常满足。

儿子出生那一年，我月工资44元，爱人月工资44元，每个要月交给父母40元，支付儿子保姆费13元，给儿子买奶粉30元。亏得爱人父母的帮助，我们才不至捉襟见肘。后来，爱人所在单位实行奖金与工作实绩挂钩。爱人下班后把工作拿回家，晚间在灯下画图。很快，她的奖金超过了工资，我们的生活一天天改善，买了沙发、电风扇、电视机、电冰箱。住房商品化后，买了将近100平米的新居。

儿子3岁多，进了幼儿园。儿子的童年没有我童年捡煤核、拾柴禾的经历，有的是幼儿园的嬉戏，有的是在避暑山庄划船、闷虾、嬉戏、爬山。我们带儿子游市郊的朝阳洞、棒槌山、双塔山，到滦平登金山长城，到丰宁游白云古洞，到北戴河看大海的碧波万里，到密云体验游乐场的惊险刺激，到北京天安门、动物园、军事博物馆留驻幸福时光。儿子读小学时，我曾带他到扶贫村住了几天，让他见识了一点贫困。儿子最不适应的，却是猪圈边简陋的厕所。后来，儿子工作时也曾驻村扶贫一年，希望童年在山村住的那几天，对他后来的工作有帮助。

儿子上小学那年，他妈妈到上海学习一年。我要求儿子“上课认真听讲，放学赶快回家，先写作业后玩。”儿子却总要“玩够了在学”。玩怎么可能有够？怨我们缺乏经验，缺乏耐心，缺乏有效的帮助，也许还怨自己忙于工作而疏于对儿子的关心。贪玩影响了儿子的学业。好在爱人系统与一所职业中专办了一个班，儿子学习有成顺利就业。值得欣慰的是，儿子的玩竟也小有成绩。儿子喜欢玩吉他，几个小朋友组了一个乐队，还曾为我单位的春节联欢会助兴。儿子喜欢玩单板，竟然考得国际单板职业联盟颁发的教练证和裁判证。儿子的玩，也体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和幸福。

孙女的童年

孙女出生于2012年12月。彼时，党的十八大刚刚闭幕，总书记提出的“中国梦”，成为激励中国人民团结奋进的集结号；爷爷刚刚完成驻村扶贫工作，带着省委、省政府的表彰回到家。

孙女是全家人的宝贝。为了她的健康与安全，爸爸特地到医院检查身体，妈妈提早住院保胎，奶奶预订了高价月嫂。孙女出生那一天，爷爷和她奶奶、姥爷、姥姥与爸爸齐聚产房外。孙女出生后，爷爷建议她的名字为“迎迎”，表达家人对她的期盼；爸爸决定她的名字为“子祎”，显示家人对她的珍重。

孙女是爷爷最大的牵挂。2012年冬孙女住姥姥家，爷爷几乎每天中午骑行十几公里去看她。2013年春孙女回到爸妈家，爷爷几乎每天中午爬六楼去看她。爷爷第一次抱孙女下楼看花，她竟因一时找不到保姆大哭不止，弄得爷爷十分尴尬。渐渐地，孙女喜欢了爷爷的怀抱。2013年夏孙女住到爷爷家，她的衣服差不多都是爷爷和奶奶洗。不是保姆不肯洗，是爷爷奶奶要享受照顾孙女的快乐，保证孙女的绝对安全。

孙女七、八个月的时候，她妈妈生病了，吃药后不能再让孙女吃母乳。孙女开始由爷爷陪伴着睡觉。睡之前，爷爷陪着孙女在床上玩；夜里，爷爷搂着孙女入梦；早晨，孙女醒后，爷爷把她或者托起抛向空中，或者举起站到爷爷肩上，让她在欢笑中起床。一次，夜里孙女忽然大哭不止，爷爷不明就里，怎么也哄不住，直到她尿了床才恍然大悟。以后，孙女再在梦中哭醒，爷爷即刻把着她尿哗哗。

小孩子喜爱玩具，家人和朋友不知给她买了多少。毛茸茸的娃娃、小动物，充气的不倒翁，会唱歌会讲故事的小精灵，塑料炉灶和锅碗瓢盆，再大一点有滑板、自行车，等等等等，不要说爷爷小时候没见过，想也没有想到过。

小孩子喜欢小动物。奶奶不让养猫养狗。子祎过养金鱼、小乌龟、蚕宝宝、小兔子、小鸡雏。上英语班时，孙女提条件，养了一只荷兰猪，给它起名叫“蛋黄”。前年养了一只蝈蝈，因为它叫的好听，起名叫“天籁”，去年养的蝈蝈叫“天籁二号”。

孙女自小吃饭不用追着喂。小时有点偏食，有不爱吃的菜，爷爷奶奶就跟她讲，那个菜会生气的，都是好朋友，为什么不吃我呀？孙女听了，赶紧吃一大口。受奶奶、爸爸的影响，孙女很小就摆弄着塑制锅碗瓢盆给大家做饭；到幼儿园，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包饺子、做点心；上学后，老师布置了家庭作业，更理直气壮的在家里动火炒菜。现在，孙女不仅会擀皮、包饺子，会给自己做西餐，还动不动给爷爷做一个自创的菜。

小孩子免不了打针吃药。孙女第一次打防疫针，仰着小脸请求护士阿姨“轻一点”。阿姨笑着答应。打完了，孙女说“打针一点也不疼”。她奇怪为什么别的小朋友要哭。孙女不喜欢吃药，不喜欢药奇奇怪怪的味道，爷爷奶奶就得各种法子的哄，急了就捏着鼻子灌，灌完了再哄。不知道带到幼儿园的药是怎么吃的。后来，孙女大了些，可以自己吃药了。

孙女不到2岁，爷爷与奶奶、妈妈带着她并保姆到北海小住。孙女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非常兴奋。看大海，逛老街，吃海鲜，观海底世界，坐轮船上涠洲岛。之后两三年，孙女一入冬就念叨着要去北海，连续去了三四年。孙女第一次坐飞机才4岁，而爷爷第一次坐飞机已经年近四十。2020年初，爸爸带着孙女自驾去北海。出发当日武汉因新冠疫情封城，他们转道奔西安，到平遥知疫情蔓延各地均严加防范，只得在平遥住了一夜，第二天返程，年三十回到家中。2021年国庆，爷爷与奶奶和妈妈带着孙女到额济纳看胡杨。归家后知道额济纳出现疫情，一家人万幸没有隔离在外。被有关部门关注，居家隔离数日，经核酸检测才恢复正常。孙女还到过广西桂林、海南海口、陕西西安、内蒙锡林浩特、辽宁兴城，到过张家口云顶滑雪场，到过围场御道口小滦河、塞罕坝机械林场、兴隆雾灵山下大安峪、隆化七家温泉村……不到十岁的孙女，也算走南闯北了。

小孩子爱听故事。孙女让爷爷陪着睡觉，主要为听故事。那五六年爷爷不知讲了多少童话、神话、寓言，还有爷爷和爸爸小时候的故事。有时为讲一个道理，还要编一个故事。

小孩子喜欢儿歌。爷爷给孙女读儿歌，读古诗，还编儿歌。三岁半孙女进了幼儿园，爷爷早晨送傍晚接。一路上大手牵大手，爷孙俩唱歌、念诗、做游戏。孙女累了或懒了不想走了，就说肚子疼，让爷爷抱着走，快到幼儿园了，又挣着下来自己走，她要在老师面前保持良好形象。老师的话比谁的话都好使。孙女在幼儿园学画画、跳舞、唱歌、做游戏、演节目、做手工、学数数。孙女喜欢上了跳舞，先是民族舞、又改为拉丁，几次参加市省比赛，参加市里文艺演出和少儿春晚，得了很多奖状、奖牌、奖杯。

孙女自小喜欢看画本，进超市总跑到售书架前，翻着花花绿绿的书，选一本或蹲在一边看，或坐到购货车里让大人推着看。一次幼儿园开展“寻找最美小书虫”活动，孙女获得了一等奖。陪孙女学习，爷爷对生字不敢再“见面认一半”的猜着读；对熟字也注意声调，不能让孙女批评读错了调；重新学习一笔一划、横平竖直的写字；对《声律启蒙》、《律翁对韵》之类更得先读一步努力理解。

孙女上学后，看绘本转向读成本、成套的儿童文学书，不在要求陪读了。从小喜欢涂涂抹抹，渐渐丰富了想象，加之爱读书，对写小作文很有一点灵气。一次，孙女读自己的作文《刘老师，我想对你说》，爷爷听了很受感动，稍加整理投给公众号《中小学生习作精选》，竟然被刊发。之后又有三篇小作文被采用。

孙女的学习负担比爷爷那时重的不是一星半点。正是贪玩的年纪，手机、电视里丰富多彩，对成年人都有强大的吸引力，何况孩子。因为学习，孙女时有烦恼，时有不满，时有逆反，爷爷也时有生气。静下来想，孩子也真不易，还是要耐心加方法，尽力引导。毕竟不是爷爷童年时——读书是最大的乐趣。

2016年末，爷爷参加幼儿园迎新春联欢会，吟诗一首：四番春夏与秋冬，小女如花欲绽红；只要人说颜色好，酸甜苦辣一笑中。爷爷问孙女明白爷爷的意思吗？孙女点点头说明白。

后记

“六一”期间回忆童年，拉拉杂杂完成此篇，以为可以以小见大，看到国家百年变迁。

一脉四代说童年，九州百年看变迁。

万里征途旌旗奋，更加幸福是明天。

（2022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