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中阁的娱乐城藏有秘密
半年前，钟琪云就发现丈夫周之林常常很晚才回家，有时甚至是后半夜才回来。打电话给他，得到的答复是：市纪委正忙着查案。回到家，跟她没说几句话倒头便睡，两个人的夫妻生活好像没那么回事儿了。
钟琪云在市档案局上班，是局办公室主任，儿子在省城上大学。两个人靠公务员工资生活，虽不像有些做生意的同学那么富裕，但是日子还算平稳、安定，在一般同学中还是很令人羡慕的。
一个星期天，钟琪云上街买东西，碰到了从小一块长大的同学吴妍妍，非拉着她到一家餐馆吃西餐不可。俩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着聊着，吴妍妍问钟琪云：“你那位先生最近怎么样？”
“忙，连面都见不着，晚上回家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
“我可提醒你，别让人家把你先生的魂儿给勾跑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周之林可是正人君子，从没有过绯闻的。”
“就怕他不找人家，人家去找他。市纪委副书记，没事的人不怕他，有事的人可是用得着他。你可要把自己的男人看紧了，别让别有用心的人把他给利用了。”
从西餐馆回家，钟琪云无心再做家务。吴妍妍的话提醒了她：是啊，单位再忙，也不能总加班啊。联想到最近夫妻感情淡漠，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钟琪云越想越怕，拨通了丈夫的电话：“老周啊，我想去看看小兵他爷爷奶奶，咱们一起去啊？”
“我在单位加班去不了，要去你自己去吧！”传来丈夫不耐烦的声音。钟琪云穿上外衣，直奔丈夫单位。
市行政中心大门口的门卫认识钟琪云;“钟主任晚上还来加班？”
“我找老周有点事。”
“没见周书记进去啊？也可能我没太注意。钟主任您自己上楼去找吧。”
钟琪云上了市委大楼。在市纪委周之林办公室门口，敲了一次又一次门没人应声。她又一次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我在市纪委有事，要去你自己去。”
“周大书记，我就站在您老人家办公室的门口，门锁着，屋里没人！”
对方把电话撂了，关机了。
钟琪云简直气疯了，直接打车回家。
此刻，周之林正在云中阁推杯换盏。
周之林的父母以至爷爷、太爷爷都是深山沟里的农民，从未走出过大山。到了周之林这一辈，他改变了家族史，成为他家族走出来的最大的“官”。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周之林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县城读高中时，他发誓再也不回到那个交通闭塞的小山沟里去了，一定要刻苦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考上了省师范学院。毕业之后，他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去当教师，而是参加了燕城公务员考试。由于成绩优秀，如愿以偿当上了公务员，被安排到市纪委。他从科员干起，由副科长、科长、室主任、监察局副局长、常委，一步一个脚印，终于“熬”上了市纪委副书记的位置。深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着实让亲戚和乡亲们为他自豪了一把，村里放鞭炮庆贺，亲戚们大摆宴席。周之林的父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给祖宗上香磕头，焚香祷告，希望儿子将来有更大的出息。
多年来，周之林认真查处违纪违法案件，小心谨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严格执行党规党纪，按照党的原则办事不走样，多次被评为纪检监察战线上的模范和标兵。直到有一次，周之林被同学邀请去了一趟云中阁，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周之林有个同学叫李大伟，是个房地产开发商，以前从来不联系。忽然有一天打电话给他，说几个同学小聚，地点在云中阁。周之林有点犯嘀咕：那是商人谈生意、搞交际的场所，什么人都有，自己作为纪检监察干部，还是不去那个地方为好，所以就以家中有事为名推辞了。没想到下班后，李大伟开着轿车在行政中心门口等着他，拉拉扯扯扯把他拽上了轿车。这一拽，就把他拽向了另外一条路。
座落在市郊的云中阁金碧辉煌，门口是喷泉和外国女人雕像，院里柳树成荫，花草芬芳，假山后面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如梦如幻。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喝着香槟，听着音乐，享受着人间欢乐。周之林从未来过这样的场所，掉头就走。
“这是谁呀？怎么人还没进来，就要返回去了？”
随着娇滴滴的声音，一个漂亮女人款款而至。只见她瓜子脸，杏核眼，柳叶眉，小巧玲珑，穿着一袭黑色镂空旗袍，里面是肉色衬裙，更透出她皮肤的细腻和白嫩。
周之林感觉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
“哎呦，老同学，几年不见就不认人了。是不是当上官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苗露露！”猛然间，周之林想起中学时代同桌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同学。想不到多年未见，竟出落得如此时尚、年轻、漂亮、风情万种。
在周之林叫出自己名字的一刹那，苗露露上前抱住他，来了一个贴脸：“这还差不多，像个同学样。”
一阵眩晕，周之林差点没跌倒。他从来没让女人这么贴过脸，包括自己的老婆钟琪云也从没有过今天这个举动。一看周之林傻乎乎的样子，苗露露、李大伟他们哈哈大笑。苗露露挽住周之林的胳膊，走进早已预定好的房间。
“我们来给周大书记放松放松，别让他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苗露露的嗓音甜美，说起话来带着娇滴滴的韵味，损着人还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于是这伙人开始喝酒、唱歌，跳舞。不知玩到什么时候，周之林才摇摇晃晃被李大伟开车把他送回家。第二天，周之林想起昨天的事宛如梦境，苗露露娇美的身影挥之不去，竟然有点想念她。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从没有想过妻子以外的女人。
此后，李大伟经常拉着周之林到云中阁去玩。除了和苗露露唱歌、跳舞，还和一些搞房地产的老板喝酒。这些老板和周之林岁数差不多，挥金如土，醉生梦死。
周之林心中渐渐不忿：一样的人，凭什么你们就这么有钱？论智商，论才华，论长相，哪点我比你们差？所以，当那些开发商争着抢着为他结账的时候，他心想：谁让你们这么有钱，你们结账天经地义，应该的。
后来，有人开始给他送购物卡：“老兄，回去买件衣裳，你穿的这件衣服过时了。”还有人送给他红包：“过年了，给嫂子和孩子的，小意思。”
一开始，他坚决不收，后来经不住劝，半推半就收了。直到有一天，他将别人送的红包和购物卡数了数，竟然有十万之多，吓了他一大跳。自己工作这么多年，从没有过这么多钱。他想给人家退回去，可是想不起都是谁送的了。时过境迁，没法退了。反正都是好哥们，给个卡、送个红包就收着吧，退回去伤面子，还得罪人。慢慢地，这些送卡送红包的人开始找他办事了。不让他干别的，就是他们找人吃饭的时候让他作陪。有时，还以他的名义请人吃饭。到了饭桌上，不用他说话，只要陪客人喝酒就行。周之林想：不就是吃顿饭吗？也没干啥违反原则的事，所以心安理得。再说很多时候，他们都让苗露露来陪。她一来，周之林的心情就格外舒畅。
有一次，周之林喝多了，苗露露把他安排到云中阁二楼的房间休息，他竟然把苗露露当成自己的老婆抱住不撒手。苗露露趁机投怀送抱，跟他做了夫妻床笫之事。从那之后，周之林更离不开苗露露了。有请必到，有求必应，因为酒席宴之后，便是他和苗露露的温柔之乡。当然，也有人向周之林打听市纪委监察局查处案件的进展情况，一般情况下，他都三缄其口。但是只要苗露露问，他多少都会透漏一点，不然苗露露会不高兴。有一次，苗露露从周之林的公文包里翻出了一封揭发大黑山矿务局局长朱涛的举报信，苗露露假装闹着玩把举报信给“没收了”。时间不长，周之林就收到苗露露的一张银行卡，说是朱涛的一点心意。周之林在回家的路上，到银行按照密码一划，里面竟然存有三十万之多。周之林把卡退给了苗露露，让她以后别替他收钱。苗露露阴险地说：“现在举报信在朱涛手里，如果朱涛到市纪委说，是你给他的举报信，你猜市纪委会怎么对你？”吓得周之林再也不敢提了。以后，周之林不得不为苗露露透漏一些信访举报和案件查处的一些信息，又不得不接受当事人的回报，因为把柄攥在苗露露手里，只要苗露露一翻脸，自己就完了。
那天白雪找到周之林：“咱们明天到私企搞搞调研，你通知一下龙飞房地产董事长孟思明，让他就燕城市经济发展环境谈一下自己的看法。”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
周之林有些犯嘀咕，白雪找孟思明干啥？莫不是孟思明干了什么不法之事让白雪发现了？自己和孟思明是酒友，应该告诉他有个思想准备。于是，给孟思明打电话，让他晚上下班后到云中阁等自己。当然除了公事，最主要的还是想见苗露露。前几天去省城开会，为了讨苗露露的欢心，给苗露露买了一款样式别致的钻石项链，他要亲手戴在苗露露那白天鹅般娇美的颈上。
下班之后，周之林匆匆回家，找到前几天出差带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到自己的公文包里，急匆匆出门了。
躲在厨房一直观察他的钟琪云气坏了。周之林从省城回来之后，她无意中发现了周之林公文包里的钻石项链。以为丈夫是给自己买的，因为这几天工作忙忘了拿给自己。没想到周之林下班之后偷偷将钻石项链给拿走了，他一定是要送给哪一个女人！
钟琪云扔掉围裙，赶紧给吴妍妍打电话，问该怎么办？吴妍妍告诉她，周之林一定是去了云中阁，她听别人说过，市纪委副书记周之林这一段经常出入云中阁，和一些商人在那里吃吃喝喝。是不是给他们当中哪个女老板送项链去了？吴妍妍让钟琪云穿上平时不常穿的衣服，不让周之林发现，自己陪她去看个究竟。钟琪云慌忙换一身很时髦的裙子，打车去了云中阁。
到了云中阁，钟琪云看见吴妍妍在大门口等她，打扮得也很漂亮。于是两个人戴上墨镜，大摇大摆进了云中阁大厅，在一个僻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像是等人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看见周之林和一个商人走了进来。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人迎了上去，挽住周之林的胳膊，走进了一个包间。钟琪云一下子站起来，跟着就要冲进去，被吴妍妍拦住了。
包间里，周之林告诉孟思明，白雪要去龙飞房地产搞调研，让他做好准备认真对待，嘱咐：“白雪是个厉害角色，眼光很毒，你要当心。”
“一个女人有多大能耐？我又没犯法，怕她干什么？”
“你不能掉以轻心。”酒菜上来了，四个人边喝边聊。
吃饱喝足，孟思明起身买单：“我不当你俩的电灯泡了，我得走了。”
钟琪云看见那个商人走了，周之林并没出来，就想冲进去。吴妍妍说：“餐厅包间能干什么？顶多就是搂搂抱抱亲亲嘴。他不是经常不回家吗？你等着，一会儿等他们开房的时候，你再进去也不迟。”
过了一会儿，周之林和那个女人前后脚走了出来，分别向二楼客房走去。钟琪云假装问服务员：“上楼那个漂亮女人是谁啊？我看她挺面熟，一时想不起名字来。”
服务员说：“那是我们云中阁的老总——苗露露。”
“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苗总的名字了呢？”
过了一会儿，钟琪云和吴妍妍来到二楼，听到从一个半掩门的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
“我看算了，你抓住他们在一起鬼混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把事情闹大了，你收不了场可怎么办？”
“我要和他离婚！他这样欺负我，我可受不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回家找找他除了在外边玩女人，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譬如贪污受贿、收人钱财等等。如果没有其他事还能挽救，你教育教育他回头就算了。毕竟你们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说，离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出一家进一家也不容易。可是如果他再有别的事，你就救不了他了，就得早做打算了。”
钟琪云冷静以后，觉得吴妍妍说的有道理，强忍住泪水和一个女人最大的屈辱，打车回了自己的家。
钟琪云直奔书房——那是周之林的专用房间，他平时喜欢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放在书房里——找的时候方便。她翻了翻书桌和书橱，没什么发现，床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感觉有些累了，坐到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脚往沙发底下一勾，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弯腰掏出来一看，是个信袋，里面鼓鼓的，打开一看，是崭新的人民币，数了数，里面竟然整整五万元。她将沙发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沙发里面塞满了信袋，一个挨一个，数数大约有二十个，每个袋子里的钱跟第一个差不多，总共大约有一百万。她又将行李放到椅子上，把床底下的几个抽屉全部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个手提包，拎出来感觉挺沉。打开一看，手提包里全是钱，大略数数竟然有二百万。她被吓得瘫倒在地：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周之林什么时候把这么多钱弄回家的？市纪委财务管理严格，他在市纪委是没有条件贪污的，一定是受贿——周之林收了别人的钱。自己该怎么办？
她望着满地的钱，感觉那就是一个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那个时候她的家庭就彻底毁了。她浑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她给吴妍妍打了电话，结结巴巴地说：“他、他弄回家里不、不少钱，怎、怎么办？”吴妍妍一时也没了主意，忽然想到了白雪：“去找市纪委书记白雪！大家都说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你快去找她拿主意，我在这儿守着。”
钟琪云害怕得要命，内心思想斗争非常激烈：找白雪，周之林肯定会被抓起来判刑的，那么他的政治生命就完结了。自己和周之林这么多年的夫妻，毕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不找白雪，眼前这些钱怎么办？自己也是受党多年教育培养起来的正科级干部，是一名共产党员，不可能替周之林窝藏这些钱，更不能知情不报，替周之林隐瞒。钟琪云现在的脑子全乱了，再也想不出比找白雪更好的办法。想到丈夫搂着别的女人睡觉，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钟琪云一跺脚、一瞪眼，顾不得收拾满屋地的钱，马上打车去了市委、市政府。
到了行政中心大门口，钟琪云对那个熟悉的说：周之林让她找白雪有点事。她问了白雪宿舍的房间号，一溜小跑直奔白雪宿舍，推门就进。
白雪正在宿舍里看书，看见一个浑身哆嗦的中年妇女没敲门就进来了，便站起身来。钟琪云慌里慌张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把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快速向白雪叙述了一遍。白雪给她倒了杯水，沉思了一会儿，打电话找来杜青山、宋振海和郝中华。
四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挂通了钟曙光的电话。查处正处级领导干部，必须经过市委书记同意才可以采取行动，特别是这个人又是市纪委的副书记。白雪将今晚发生的事如实做了汇报。钟曙光非常吃惊，让白雪他们立即对周之林采取行动。
宋振海通知第四纪检监察室主任带着人去了周之林的家，自己让人把书房的沙发和床底下的现金用录像机录了下来，用照相机近距离照了像。钟琪云把发现三百万元现金的过程讲述了一遍，一名纪检干部录了音，拍了录像，四名干部在周之林家里守候。
杜青山则带上纪检监察干部过来找上钟琪云，开车前往云中阁。
天亮了，有人推车给二楼客房送来了早餐，钟琪云顺手接了过来。送早餐的服务员以为是苗露露派的人，放心地交给她离开了。
钟琪云敲了敲门，周之林穿着睡衣、打着哈赤开了门，一看门外愣住了：老婆和市纪委监察局的同事正在平静地看着他，身后穿着三角裤衩的苗露露尖叫一声钻进被窝儿。这个场景早就被钟琪云和纪检监察干部用照相机照了下来，并且录了相。
周之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钟琪云拿着照相机，特意掀开被子，把苗露露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来了张特写：“要不是这条钻石项链，我还捉不到贼呢！”
经过进一步调查，除了从周之林书房里搜出来的那三百万元现金之外，还从周之林办公室锁着的抽屉里搜出十张银行卡，每张卡里有十万元，共计一百万元。据周之林自己交代，这些钱和银行卡都是收礼受贿得来的。
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并报省纪委监察厅批准，周之林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所涉现金和银行卡随案移交。钟琪云气的跟周之林离了婚。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因为周之林的贪欲散了。
下午，市纪委常委和监察局副局长坐在小会议室里，等待第六纪检监察室主任修晓光汇报查办案件进展情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不见汇报人的身影。肖帆找遍了机关的每个房间和角落，也没找到修晓光。
白雪让副主任汇报查案进展情况。一个小时后，管档案的小石在档案室里屋的床上，发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修晓光，当即走进会议室小声告诉了白雪。
研究完案子，白雪说：“六室的同志先回去，班子成员请随我来。”把领导班子成员带到了档案室里屋。
只见修晓光四脚朝天，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不时说着梦话，满脸通红，酒气冲天。
领导班子成员继续开会。这次会议讨论的题目是：纪检监察是监督党员干部的，那么由谁来监督纪检监察？如何解决纪检监察“灯下黑”的问题？纪检监察队伍是否适应当前反腐败斗争的需要？周之林、萧然作为市纪委副书记和县纪委书记为什么会被人拉下水？
常委、副局长们争先恐后地发言：党的十八大以来，党的新一届领导集体在总书记习近平的领导下，出重拳发实招反腐败，国内“打虎”“拍蝇”，海外追逃“猎狐”，腐败分子纷纷落网，民心为之一振，风气为之一新。但是，有的纪检监察干部并没有跟上形势的发展和反腐败斗争的需要，自身还存在许多不相适应的问题。同时，纪检监察系统也并非净土，同样面临着金钱、美色和个人欲望的诱惑和考验。纪检监察机关不是天然的保险箱，纪检监察干部也并非生活在真空里。如果监督者不被监督，同样有可能变成腐败分子。一些事实说明，目前纪检监察队伍中还存在着作风漂浮、衙门作风，吃喝玩乐，违反八项规定，违反查案纪律、以案谋私、跑风漏气、收礼受贿、甚至出现周之林、萧然这样的违纪违法分子。纪检监察干部对党和人民事业的伤害，远比一般干部更甚。这些问题解决不好，就无法承担起党和人民赋予纪检监察机关的职责和重任。
常委会一致决定：“打铁还需自身硬”“正人先正己”。作为监督执纪的专门机关，肩负着维护党纪政纪、推进反腐败斗争的重要职责，纪检干部的素质、能力和作风，直接关系到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成效。所以要以坚决的态度清理“门户”，防止“灯下黑”，回答好“谁来监督纪委”的问题。坚持纪检监察双重领导制度，监督执纪工作以上级纪委领导为主，线索处理、立案审查在向同级党委报告的同时，必须向上级纪委报告；建立执纪监督、执纪审查、案件审理相互协调、相互制约的工作机制；各渠道反映的问题线索统一交由案件监督管理室负责，防范私存截留、擅自处理、通风报信等问题的发生；纪委监察内部设立干部监察室，刺刀向内，监督检查内部人员的违纪违法问题；下大力建设一支忠诚、干净、担当的纪检监察队伍。
白雪抓住周之林、萧然这两个反面典型，在纪检监察干部会议上深刻剖析这两个人蜕化变质的思想根源：“周之林、萧然既想当官，又想发财、享受，看到社会的不正之风，不是去扭转、斗争，而是攀比、效仿，心理严重失衡，陷入泥潭不能自拔，最后收礼受贿，贪恋女色，走向历史的反面。他们从农村走出来不容易，却轻易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坑害了家庭。全市的纪检监察干部都要引以为戒！”
纪检监察内部加强岗位培训，实行竞争上岗，岗位轮换，下派纪检组，开展巡视，定期召开案件新闻发布会，提高工作透明度，将接待老百姓的“上访”，改为纪检监察机关的“下访”。时间不长，纪检监察系统组织纪律性增强，办事效率提高，对基层服务态度转变，有效调动了纪检监察干部的积极性，增强了工作活力。
经过市委、市政府批准，市纪委监察局为实现燕城市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在党政机关和工作人员中开展“执政为民”大讨论，树立为人民服务思想，实现建设廉洁政治的目标；落实中央八项规定，整治庸、懒、散、奢，制止劳民伤财的政绩工程和形象工程，促进党风、政风、行风和社会风气的好转；有案必查，有腐必惩，保持惩治腐败的高压态势，不论权力大小、职务高低，只要触犯党纪国法，严惩不贷；坚持标本兼治、综合治理，惩防并重，注重预防的方针，全面推进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建设；大力加强反腐倡廉教育和廉政文化教育，加强对领导干部的监督，形成“不敢腐”“不想腐”、“不能腐”的机制和氛围。
不久，燕城市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铺张浪费、用公款吃喝、跳舞、打麻将、赌博令行禁止；收受红包、婚丧嫁娶借机敛财受到惩处，勤政廉政典型受到人们追捧，政务大厅为企业和群众带来便利，党风、政风、行风和社会风气明显好转，群众满意度不断提高。
一天晚上，白雪和杜青山受邀参加《全市“清风杯”廉政诗歌朗诵会》。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干部充满激情地朗诵了一首《纪检监察之歌》：
我们党从她诞生的那一天起，
就经受着来自各方面的考验。
在与正面敌人交锋的同时，
还要应对内部腐败的挑战。
纪检监察战线的同志们，
以党性为原则，以党纪为底线，
不徇私情，心无杂念，
当好中国共产党的啄木鸟和监督员。
“打虎”“ 拍蝇”“追逃”“猎狐”，
清除党内“蛀虫”，
挖掉体内毒瘤，
防止敌人从根上将大树折断。
调查取证不怕艰难，
弄清真相深入厂矿、社区、田间，
风餐露宿不知疲倦，
深夜阅卷常以繁星为伴。
明察秋毫严格办案，
经得起历史和时间的检验，
不放过任何细微末节，
把查处的每个案子都办成铁案。
度过多少忙碌的白天，
熬过多少无眠的夜晚，
为了党的纯洁忘我工作，
默默耕耘无私奉献。
顶住关系网和说情风，
不怕威胁利诱何惧蜚语流言，
冲破层层阻力，
铲除腐败为人民掌好权。
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
为了共和国的繁荣，
百折不挠大智大勇，
团结战斗不怕险阻艰难。
啊，纪检监察干部，
你们用忠诚谱写出壮丽的青春，
你们以信念铸就了气吞山河的诗篇，
你们以行动维护了党和共和国的尊严。
待风清了，气正了，
党纯了，国兴了，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那一天，
人民不会忘记你们今天的无私奉献！
听到这里，白雪和杜青山站起来，代表全市的纪检监察干部向朗诵的老干部深深鞠了一躬。
男女主持人看到白雪，立刻即兴朗诵道：
有一把利剑，斩风断雨；
有一腔热血，无所畏惧；
有一面旗帜，风中擎起；
有一句名言，死而后已；
有一个女人，人民记得你：
白雪， 燕城的“铁面书记”！
人们纷纷站起来，给白雪报以雷鸣般的掌声；白雪再次站起，向观众鞠躬致谢，把诗歌朗诵会推向高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