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馆子

 

 

  民以食为天。

  打我记事起,吃饭似乎就是生活中最让人牵肠的事。上个世纪70年代,吃粮定量,吃肉要票,食用油每人每月3两,肚里没油水,饭量大的出奇,一顿饭吃一斤粮食不是神话。我在坝上当知青没为吃饭犯过愁,1976年到县城文化馆当了一个小干部,一个月只有14.5公斤定量,放开量吃只能维持半个月,精打细算,每天都有两个小时饥肠辘辘。最奢侈的是坐班车途中打尖,一碗烩豆腐一个油酥烧饼,两角钱四两粮票(豆腐要二两粮票)吃得一个“香”字了得。

  1980年,县文化馆长和我去北京为阅览室购置30把椅子,椅子买完了,托驻京办事处往回捎。求人办事,怎么也得吃顿饭。我们4人来到北京烤鸭店,对方看出我们的窘迫,故意说烤鸭没意思,我们也顺水推舟,连凉带热共点了8个菜,要了几杯散啤酒,总共花了96角。为了这96角,馆长犯了愁,那时有规定,饭费一律不报,我一个月才挣40多元,自己也出不起,还是馆长办法多,回去后每人报了10天旅途补助(每天一人5角钱),才算堵上这个窟窿。

  1986年,因工作需要回到承德,没多长时间就和大家混熟了,中午不回家,哥几个姐几个弄几个纸蛋蛋,写上钱数,谁抓住多少掏多少,这叫抓大头,钱不多,到小餐馆解解馋还是不错的。

  有一回,单位公关活动,我有幸出席,第一次坐到了新华饭店的大堂上,推杯换盏中,第一次体验了进大酒店的惬意,从那以后进餐馆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

  1996年,我又到了新的部门,经常是一个星期回不了家吃饭。有时主陪,有时被请,孩子中考、高考期间也没例外,美其名曰:吃饭是工作。这几年饭量减小,酒量大增。记得一次为单位要账,前提是,钱有,喝出水平再说。于是那顿酒喝得天昏地暗,同时也圆满完成任务。

  30年前结婚也简单,在家炒几个菜,亲朋好友一聚了事。绝没有在饭店大操大办的可能。如今,承德高级酒店林立,遇到双日子,婚宴成了壮观一景,提前几个月预定,定晚了还真没地方,那规模,那场面真是今非昔比了。

  近几年兴起了到饭店定年夜饭,这不,我们家就连着4年进饭店了,哥哥家妹妹家有好几位下岗职工,过年也选择了饭店,大家都有这样的体会,省事,饭菜的水平比家里高,吃完走人不用刷碗,一高兴,全家二十几口上歌厅卡拉OK一把,那年过得有滋有味。

  直到有一年单位给职工体检,才发现自己血脂血压出了问题,总结一下,发现是饭店去的太多了。于是,有人再约吃饭,就说家里来人啦或是单位有事啊,想尽办法躲开这些场合。

  自己给自己说,少在外边吃,肚满肠肥有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