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些事儿（二十五）

文·风雪平山

日本投降后，中国就像一张大棋盘，国共双方的控制线就是楚河汉界，在一九四六年一月二十日《停战协议》生效以前，国军就开始使用武力开始抢占地盘。爸爸说，当年中国区划还有两个省，即察哈尔省和热河省，热河省会在承德，十三团北进支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苏军出兵东北，包括热河，其中一路就是从蒙古进赤峰到承德的。当时只有八路军配合苏军行动。最后通过谈判，苏军把承德政权移交给了共产党八路军。拒绝了国民党政权移交要求。

蒋介石通过夫人外交，又从美国要到三十多个师的装备，手控三百八十余万部队，对消灭我军充满信心。

图一：蒋介石与宋美龄心情不错，全国一统在望

爸爸说，我们除了整合部队组建大兵团，就是对官兵进行政治教育，开展新式整军。解放区实行了土地改革。我们教育官兵为谁当兵为谁打仗。国民党来了，你们分得的土地就会被夺回去，教育的中心课题就是“保卫胜利果实。”经过政治整训的部队战斗力嗷嗷叫，一听说要打仗就非常兴奋。

我在偶然的一个机会看到一份资料，是国民党一位上将兵败到台湾后写的反思，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出当年我军政治工作的出色。大意如下：

“ 自古打天下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共产党之所以可以得天下，首先是政治上的胜利。早在井冈山时期，共产党和我们打总体战，青壮年当兵，妇女在后方准备军粮服装，救护伤员。老人小孩站岗放哨，传递情报。这绝不是一般土匪所能做到的。是有政治信仰的土匪才能做到。共产党政治工作有三大法宝。一是打土豪分田地，得到大多数农民的拥护和支持：二是政治整军，有坚定政治信仰的军人往往可以以一当十：三是统一战线，共产党的统一战线厉害，每到关键时刻，总有国军高级将领叛变，徐蚌战役就是有国军高级将领叛变，使山东四十万共军蜂涌进入徐蚌战场。 我军面对共军的进攻则是有人打有人看有人撤。当我军进攻延安，共军在山西、在山东都大举反击。一动皆动。 所以，共产党能够得天下首先是政治上的胜利。”

败将我傅作义回来了

一九四六年夏天，国民党军队已完成战略部署，他们把目标瞄准了张家口和承德，他们企图打通华北与东北的战略通道。爸爸说，傅作义第一次进攻张家口被我军打了回去。聂司令在记者招待会上称，傅作义是手下败将。傅作义第二次进攻张家口时，集中了七万兵力从河北进攻，另一路集中了两万余兵力，从山西阳高绕道攻张北，偷袭张家口。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聂司令选择了放去张家口，大踏步后退保存实力。傅作义在北平召开记者会说:“败将我傅作义回来了！”并表示对消灭华北共军充满信心，还说：“如果共产党得天下，愿意给毛 泽 东牵马执蹬。”

当年，这可是国共双方的笑话。

热河保卫战

我曾问过：“爸爸你打仗时发过火没有？”因为从小没有见过爸爸发火，没有见过爸爸骂粗口。我总觉得爸爸不会发火。爸爸想了一下说：“发过，那是在热河保卫战期间。”

一九四六年八月，爸爸到一个团挂职代理政委。这个团主要是河北乐亭人组成，有不少从前是小商贩出身。一天晚上部队进入阵地，有一个连奉命进入一个小山村。那位连长一看，这个小山村位置突出，一旦开战可能三面受敌，他自作主张把连队后撤到他认为比较合适的地方，后撤了二里地。结果，国民党部队到了占了这个山村，如同在我方防线上打了一个楔子，搞得我们很被动。爸爸火了，一把抓住这个连长骂道：“你他妈个老台，给老子打滑头仗，老子毙了你！”命令他带队夺回村子，这个连长带队往前上时，爸爸冷静了，如果硬夺肯定伤亡很大，又叫司号员发号，把这个连调了回来。

但是，爸爸这里一发指挥号，位置暴露了，国民党部队一顿迫击炮过来，爸爸的警卫员和马夫把爸爸扑倒，用身体掩护爸爸，炮弹过后，爸爸和警卫员没事，爸爸的马夫双目失明了。爸爸的马夫姓曹，每当提起这事，爸爸说：“老曹多好的马夫，那天我要他在后面五里地的一个山沟看管马，他不，他把马交给其他马夫一起看管，非要和我一起到前线来，唉！”

自从这次战斗后，爸爸说，带兵最好从精壮的农民中挑选。而且一直有点讨厌小商小贩出身的人，这也许是爸爸的固执。

战争年代党管军队，政委的实际权力很大，作战计划下来，政委要先审查签字，团长才能发号施令。

（谨以此文献给承德知青网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