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不久,朋友来了电话,说是要去坝上看老乡,车上还有一个空位,问我去不去。我每年去坝上看望一次乡亲已经成了一条规矩。这个机会不能错过,我一口答应。坝头在修路,又赶上下雨,坡陡路滑,汽车多次熄火,我们不得不推车前进。几经挣扎,汽车才爬上坝头。坝上的路也是坑坑洼洼,汽车一路颠簸,摇的人晕头转向。终于到了村里,人却已是筋疲力尽。休息片刻,一行人直奔上窝铺。我一直惦念着上窝铺的那口老井,生怕哪天村里拆了它。还好,这口老井还在。几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正在井边玩耍。我们走了过去。“你们是哪里来的?”孩子们问。“我们是城里来的。”“来玩的?”“不,我们是当年的知青,在你们这儿住过。”“我们知道知青。”孩子们几乎异口同声。我感到惊讶,这几个七八岁的农村孩子也知道知青?“知青是什么呀”我问。“知青在我们这儿住过,干过活儿。”一个女孩子说。“知青给我们盖了学校。”一个男孩子说。“去年知青还给我们发了新华字典,老师说,让我们永远记住他们。”另一个男孩说。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着这几个孩子,我的眼眶有些湿润。知青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迟早要退出历史舞台,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城里七八岁的孩子大概已经不知道知青是怎么回事了。可这几个农村的孩子却记住了我们。作为一个老知青,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这几个孩子。我们拿出带来的水果和巧克力送给孩子们,算是一种感激吧。随后我又为孩子们拍了照,并答应寄给他们。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走了,他们显然很高兴。望着孩子们的背影,我不禁叹道:孩子啊,你让我这个老知青感到欣慰。注:去年上海浦江情老知青集资5000元,购买了字典与图书,赠送给大滩镇中心小学和小北沟知青希望小学的同学们。

 

四个孩子聪明活泼,只惋惜他们生活在偏远的农村。女孩可能要早早出嫁,以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男孩也可能早早放弃学业,与父亲一起到田间劳作,撑起一个家。否则,他们也有希望走进清华大学的校园,甚至接受哈佛大学的教育。

 

和农村的孩子们在一起,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