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说

    滦河、武烈河交汇处一带是“承德市人居文化发祥地”。

  承德,早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了原始人群的生存活动。滦河流域就是承德最早的人类居住活动的聚居地。

     滦河是一条古老的河,古称濡水。考古证明,滦河文明发端于7000年至15000年以前。在古老的滦河流域,近些年先后发现属于红山文化的遗存67处,主要有金沟屯、窑山、海龙沟、吕泉子、抬头山等遗址。发现的地表遗物有泥制红陶筒形器,压印字纹陶片,彩陶片、细石叶等。

  2008626日,承德市区南郊武烈河与滦河交汇处的凤凰山、雹神庙一带,一些散落在小草和泥土中的石器、瓦片,再次验证了承德人类活动的历史。这里出土的石器、石器工具、细石器石核、石片约200余件,经河北省文物专家鉴定,这些文化遗存属于7000年前的赵宝沟文化。

  赵宝沟文化,因发现于内蒙古敖汉旗高家窝铺乡的赵宝沟村而得名。赵宝沟文化是继兴隆洼文化之后,在西辽河流域取得支配地位,并对红山文化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的又一支重要远古文化,其主要经济形式为原始农业。

  承德这些文化遗存的重见天日,让承德市区有人类居住的历史又向前追溯到7000年。这里出土文物既有1厘米左右、边缘十分尖利的用于切割的小石片,也有大到十几厘米的石斧,还有用于捕鱼的网坠等等。

  此前,承德市区最早的考古发现是距今约3000年的夏家店文化。凤凰山、雹神庙一带赵宝沟文化遗址的发现,不仅填补了承德新石器时期考古的空白,明晰了承德考古学上的文化区系,反映出7000年前承德地区先民社会结构,更可以准确的得出一个结论:滦河、武烈河交汇处一带是承德市人居文化发祥地

  溯源

  “雹神庙”的由来

  明末清初,承德市区一带还是荒芜之地,归喀喇沁游牧区所属,蒙古语称哈伦告鲁,汉语为热河上营。这里人迹稀少,只在其西南5公里武烈河与滦河交汇岸边有一杂居的蒙汉村窑聚落。这个村窑聚落的几十户人家,既有逃荒至此的山东人,也有流落至此的蒙古族游牧人,这里背依青山,三面环水,地形西高南低,迎阳避风。更难得的是,背依的匣子沟、哈嗨沟、魔石沟等,山泉汩汩,水质清甜,溪流不断,地肥水美,是一块难得的风水旺地。聚落里的人们,或耕田播种、或捕鱼捞虾,日子虽不十分富足,倒也衣食无忧。

  一年夏季,正是庄稼灌浆时期,一场冰雹,把地里的庄稼砸的只剩下了光杆。虽说这里是风水旺地,但由于处在两河交汇处,一到夏季,河水水汽蒸腾产生的气流,很容易形成冰雹。人们虽常焚香祭拜,祈求老天保佑,但无情的冰雹,还是这里的最大灾害。聚落里住着一位来自山东的长者,见多识广,他告诉大家,在他们老家山东,修有雹神庙,庙里供奉着雹神玄天大帝李老爷。李老爷叫李左车,是汉代惠帝的老师,一生忠烈,扶危济困,因爱护百姓,广施恩惠而受到人们的爱戴。李左车仙逝后被上天封为雹神掌管冰雹,他从不伤害百姓,在民间享有很高的威望,凡供奉雹神李老爷的地方,很少遭受雹灾。

  山东长者的话得到大家的赞许,纷纷附和,咱这里也应修座雹神庙供奉李老爷保佑,说干就干,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多久,一座坐西朝东的、有主殿配殿的雹神庙建成了。聚落的人们还请了位老学究为雹神庙门柱撰写了副对联:风沐雨露润八方万物苍生济抚黎庶;雷鸣云怒四处鬼蜮邪恶除社稷固

  雹神庙建成后,以每年三月三和六月十三为祭拜雹神李老爷的吉日,聚落里的男男女女,沐浴焚香,顶礼膜拜,祈求李老爷保佑,减少雹灾,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雹神庙的修建,还真带来了好运,这一带雹灾明显减少,庄稼连年丰收。最为重要的,这块清朝前期名号不掌于职方,形胜无闻于地志风水旺地,自此有了个地名:雹神庙

  过往

  康熙避暑山庄最初选建址在雹神庙一带

  史料记载,康熙四十一年(1702)康熙帝北巡塞外,闰六月甲午(十四日),驻跸热河下营。(《热河志》卷14《巡典》)

  热河下营在哪?

  承德市的前身,一直传说是一个只有十几户的小山村——“热河上营”,但最早在承德一带叫热河的小山村,却不在今承德市区,而是在离雹神庙不远的庄头营

  康熙八年(1669年),刚刚亲政的康熙发出谕旨:嗣后永行停止(圈占民间房地),……至于旗人无地,亦难资生,应否以古北口等口外边塞地拨给耕种。(《八旗通志·土田志》卷18

  1670年(康熙九年),户部尊谕作出决定:古北等口外空闲之地,分拨八旗。(《八旗通志·土田志》卷18

  这一年,清政府在今承德大石庙庄头营附近,设立了一个赦授皇庄,皇庄名曰热河营。以后随着热河上营的出现,这里就是最早的热河下营

  1702年(康熙四十一年)6月,康熙帝北巡塞外,第二次路过承德一带。出塞之前,康熙帝曾在一道谕旨中说:朕甚畏此炎热,六月初四、五日,将去口外避暑,均住庄头之房屋。可见,康熙帝来了以后,就住在了热河下营皇庄里。

  康熙帝为什么选住在热河下营皇庄里,这自有康熙帝自己的打算。从康熙的此次北巡,结合一年后开始建热河行宫的事实,可以推断康熙帝驻跸热河下营皇庄与新行宫选址履勘有关。

  住在热河下营皇庄里的康熙帝清晨起来,沿着滦河岸缓步西行,不一会儿,来到了滦河与武烈河的交汇处雹神庙一带,但只见群山迴合,清流萦绕,形势融结,蔚然深秀。(见《康熙起居注册》),两河汇流东区,地势平坦开阔。特别是武烈河对面的山峦山林郁叠,河陬环抱,清泉奔涌,云蒸霞蔚,犹如人间仙境,奇特的景观让康熙连连赞叹,这里的确是修建行宫最佳选址。

  当时康熙扈从的大臣有大学士吴琠、张玉书,吏部尚书陈廷敬,礼部尚书李光地,工部尚书王鸿绪,侍郎张英,副都御使励杜纳,起居注官揆叙、张廷玉、满保等,这些大臣个个博学多才,皆长于勘舆相地考校地理,其中还有擅长测量计算和对生态地理颇有见识的西洋传教士闵明我、刘应二人。

  见康熙帝对此地很有兴趣,几位长于堪舆相地风水的扈从大臣们在仔细察看此处地形后,纷纷随声附和康熙。

  有的说,此地所处乃燕山山脉东部,周围山峦起伏,山势多为西北东南走向,按风水学寻龙望势之说,是为龙脉。西靠半环状山峦,北为南北向的武烈河,南为东西相的滦河,真正是山环水抱之地,符合古代生存环境选择的传统理念。

  有的说,这里所处地势高明爽垲,扶阴抱阳,是《太玄经注》中所说天门开,佚荡荡洞天福地。(清吴锡麒:《热河小记》)

  更多的则认为,风水学有:水能载气纳气,大地的生气只有遇到水面才能被拽住流动的脚步,武烈河由北向南在此与由西向东的滦河汇合,在北的河水是天门,转向东南为地户,二水交汇之处是载气纳气、极适宜人居住的吉祥宝地,也是一块难得的修建行宫的风水宝地。

  扈从大臣们的一番议论,让康熙帝下了决心,新行宫的建造初址就选这里。

  更迭

    按受台吉乌拉岱的建议

  尽管康熙帝已将雹神庙一带初定为新行宫的选址,但皇家行宫的风水吉地并不是一次考察便可定论的,况且让康熙帝对此地举棋不定的是,当时的武烈河、滦河两河交汇处的热河皇庄、雹神庙一带,已形成了几处固定的人居村落,这与康熙想选在人烟稀少,不扰百姓的初衷有些相悖。

  据《承德府志》记载,康熙四十一年的这次出巡塞外,沿途共停留了28天,其中大部分时间用在了新行宫的选址上,可见康熙对此事的重视。

  在清初,热河上营一带原系喀喇沁所属的游牧区,当时这里有一台吉(清朝对蒙古贵族封的爵名)名唤乌拉岱,在此游牧居住。闻知康熙帝圣驾北巡,忙赶至热河营皇庄觐见康熙帝,当得知康熙帝此次北巡考察意欲在这一带修建行宫,便推荐自己的牧场所在地——武烈河上游热河、磬锤峰一带,并带着康熙帝来到这里勘察选址。

  康熙帝一行沿着武烈河北行,但只见清流萦绕,草深林茂,层峦叠嶂,雄奇峻秀。东北棒槌山、蛤蟆石奇峰突兀,西北热河泉汩汩涌流,优美的景色令康熙帝心旷神怡。这里虽不是两河交汇处,但森林、草原、山泉、河流、奇峰、异石,景色同样优美。更主要的是,放眼望去,感觉到这里是一个盆地,四周是山,按风水说是万象引领,众象朝揖,皇帝是惟我独尊,天下都要朝中,而周围更有北国之雄奇,江南之清幽,南北美景,兼而有之。还有,这里视野宽阔,人迹稀少,地僻荒野,无伤田庐之害不致扰民,这样的自然地理条件适宜于营造大型园林,所以这个地势从风水上让康熙帝感到非常好。几个懂风水的扈从大臣在一番勘查后,也一致认为这里和下游的雹神庙一带,从风水学上看不相上下,都是建造行宫的风水宝地。

  本还有几分踌躇的康熙帝,遂决定按受台吉乌拉岱的建议,在这里建造新行宫,而乌拉岱当即把这片牧场,敬献给了康熙皇帝。

  康熙四十二年七月二十三日(170394日)塞外热河行宫正式奠基开工,我国现存的最大皇家园林避暑山庄由此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