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村民的淳朴、热情,让人颇感寻味,感动至今!记得在1978年的夏天的一天下午,我从丰宁王营公社返回包队的狐狸沟大队,没有赶上班车,二十多里路,只好迈开双腿,沿着公路,疾步上行。天气非常炎热,步步上坡,累得我气喘吁吁,路过烧锅时,离狐狸沟还有四里多地,我头疼脑胀,天地眩晕,大腿如灌铅一样,也没看有人没人,就坐在公路边的一家窗台根的石台上,闭上眼睛休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有人扒拉我,并觉得有人问我,你怎么啦?我睁眼一看,是几个妇女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我说我头疼头晕腿软,走不了道啦。她们问我是哪的,我说我是公社的林业助理,在狐狸沟包队。只听得有几个妇女说,嫂子!你把他弄到你家去吧!你会收拾,给他好好地收拾收拾吧!这时那位叫嫂子的妇女,就把我拽起来,搀着我说,跟我走吧,到我家给你拾捣拾捣就好了!我就跟着这位大嫂走了。到了村子里的一家,一进院,她就喊,妈!这是公社的干部,有病走不了道了,我给他拾捣拾捣,你给做饭吧!只见一个老太太,哎一声!进了屋,嫂子让我头冲外躺在炕上,她坐在炕沿边上,就掀开我的衣服,给我揪起脖子来,不大会儿前后脖子揪满,又用顶针给我刮起身上来,将我前胸后背都刮遍,还用小火罐在我的头上拔了三个小太阳!揪的疼不说,刮得更疼也不说,就说脑门子拔火罐的滋味吧,嘞的脑袋真难受。我在知青下乡时,曾多次让老乡给收拾过,因此这类疼痛还能忍过去,特别是这样收拾过后感到很舒服,病情很快就会好起来。

      嫂子给我收拾完了后,她丈夫也回来了,嫂子立即向大哥报告,这是公社的干部,到狐狸沟去,路过咱们这走不了道了,我领家来给他拾捣拾捣!只听这位大哥说,欢迎欢迎!请还请不来呢。这时老太太已经放上桌子,把饭菜端上,有炒鸡蛋、熬豆腐、咸鸡蛋、腊肉炒韭菜、捞小米饭,还有蘸酱菜!在那个年月这就够丰美的了,就是待客的最好饭菜,平时他们晚上都是喝粥、咸菜条、生菜、小葱、黄瓜蘸酱。只见大哥端上一个酒壶和两个酒盅,说这会儿感觉好点了不,一看那个色,就是中了暑气,要不信你下地照照镜子。我下了地,站在镜子前一照,果然是头上的火罐印紫黑紫黑的,脖子上一条一条也是紫黑紫黑的,身上刮得也是青一道紫一道的!只听嫂子说,你暑气真大,给你这麽一拾捣,比吃药还管用,看你很能挺,过去拾捣过吧?我说是的,我下乡时就挨过收拾!大哥说,上炕吃饭吧,咱们哥俩喝两口!这时我也感觉确实好了,就和大哥喝了一小壶薯干子酒。这薯干子酒是苦的,喝完了以后上头,还是头疼!在公社喝时,公社干部都用白糖和酒兑在一起用热水烫了再喝,老乡家就不那麽喝了!喝完酒,吃完饭,天已经擦黑,我就向大娘、大哥、大嫂说声谢谢!再见!他们怎么留我住下,明天早上再走,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了,我就走了,回到了狐狸沟......

      我曾经多次想买几斤白面再去这家看看,始终没得到机会!可是每当我有病的时候,我总想找到那位大嫂再给我拾捣拾捣!多好的村民啊!多好的乡亲哪!那天没有仔细好好端详大嫂大娘大哥的模样,可他们的那股热乎劲却让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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