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话
孙俊兰
第一次应邀去黄金锁家。
一路上,心跳个不停,不知见到黄家人说啥?有些胆怯。
到了兴安路与多伦道交口,黄金锁早已在路口等我了。
进了黄家,九平米的小屋挤满了人。
黄金锁父亲是上海崇明人,已病故了。
他母亲六十多岁,宁波人,一口宁波话。
我一点都听不懂,他大姐在旁边做翻译。
快吃午饭了,他母亲递我一条热毛巾,用宁波话说,浆 浆 面。
我当时,没理解她老人家的意思。
我父母是天津人,饭前从不给客人递热毛巾。
我傻傻地接过热毛巾,不知该说啥?
浆 浆 面 的面字,我到是听清了,红着脸对老人家说:伯母,我不吃面。
这时,黄金锁正好进屋,他笑了,对我解释道,叫你擦擦脸。
我当时急的出了一脸汗,急忙用带有花露水味的香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水!
吃饭时,又闹出一个笑话:
他母亲亲手做了一桌子宁波菜,我很喜欢。老人家夹了一块糖醋黄花鱼递给我。
很客气地问:新鲜吗?浓重的宁波口音。
我听成:腥气吗?
不腥气!我摇摇头回答。
哈哈哈哈!
不由我想起,侯宝林大师的《普通话与方言》的段子:
上海话:说理发叫汰汰头。
洗洗脚叫打打马子。
侯大师用宁波话讲一段师徒对话:
师傅说:来发,来发,你把棉纱线拿来。
来发说:不拿来,不拿来,棉纱线不拿来。
师傅用宁波话说: 2 4,2 4,3 5 7 1 2。
徒弟用宁波话回:不1 2,不1 2,3 5 7不1 2。
师傅又说:来发,懒惰,懒惰。
来发说:不懒惰,不懒惰。
师傅用宁波话说:2 4 , 2 1, 2 1。
徒弟用宁波话回:不 2 1 ,不 2 1。
宁波话如同唱歌,很优美,可我一点都听不明白。
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儿子都上一年级了,我婆婆每到暑假,都到鹰手营子来纳凉。
那时,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还想让我们下班吃点现成饭。可又力不从心,她叫孙子给她搭下手,拿拿东西什么的,我儿子比我强,能听懂他奶奶要的东西,然后递给奶奶。
87年我婆婆患肺癌,我们三口请假回津伺候她老人家七个月,最后她老人家安祥地走了。
我们去金街稻香村给她办理医药费和丧葬费时,单位的书记是她老人家的徒弟,那个女书记说,我婆婆年轻时特能干,月月都是标兵。
时间如流水,我也当了奶奶。
退休后,我也学做江浙菜,上海菜,家常菜给家人吃。
现在,我也懂宁波话了,经常用微信和视频与宁波,惠州的亲戚聊天交流。
2021.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