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父母亲
孙俊兰
又是一年中元节,手捧一盏心灯,为远方的爸爸妈妈点亮回家的路,寄托内心沉重的思念。
妈妈离开我们17年了,想起她那干瘪又弯曲的双手和瘦小的身材,我心就难受。
她这一辈生养我们姊妹六人,大排行我是老三,上面的一哥一姐都夭折了。
留下我们姐仨和一个弟弟。
六口人的生活除了我父亲的71元工资。妈妈在街道缝纫小组领锁眼,钉扣,剪线头的加工活。
加工活是批量的,冬天一般是劳动布的工作服,十件一捆,
每天放学,跟妈妈去领活。妈妈抱2捆,我也抱2捆。
40件的线头是我当天放学到家的任务,剪不完,晚饭后继续剪。
夏天领布拉吉,花色齐全非常漂亮。妈妈说,这活是出口苏联的,剪线头时一定要剪干净。
我喜欢白领子,系宽腰带的那款,总想穿上转一圈,让裙摆飘起来美美。可是那么一摞儿的线头,剪不完就睁不开眼了。
每天早晨,背上书包,和妈妈一人抱上2捆,去送活。
60年度荒时,除了跟妈妈领活,送活,剪线头外,还增加了一个解决吃饱饭的问题。
跟妈妈去北马路白衣庵胡同口对面的东方楼,买素包子,一人只卖十个,我和妈妈每天排2次队买40个素包子。
记得妈妈端个大蒸锅,买回包子时,天还不亮了。
其实,那时我才上三年级。
到四年级时,換成我和大妹妹领活,送活。
剪线头由大妹妹负责,我升了一级,钉扣子,妈妈锁眼。
五十件的扣子必须睡觉前钉完,一打盹针就往手指头上扎。
妈妈做加工活不比爸爸挣的少,家里增添了熊猫牌无线电,工字牌电表,五一牌缝纫机。
记得缝纫机刚买来时,妈妈在东北角官银号附近的五和商场,买裁好的半成品,妈妈不会踏缝纫机,是爸爸先给我踏了一件短袖衬衣,妈妈锁眼,我自巳钉的扣子。
转天,我穿上爸爸给我做的短袖衬衣,背着书包去送活了。
记得有一次作文课,题目是“我的童年”。
我的那篇作文怎么写也写不出同学的范文内容,写不出游园的心情,写不出做游戏,跳房子,踢毽子的乐趣。
因为我的童年是帮妈妈送活,领活,剪线头,钉扣子。
后来我还学会锁眼。
记得我会锁眼时,我家床上的加工活摞的老高。
再后来就开始文革了。
又过几年,我就去隆化县下乡了。
我下乡时妈妈巳在街道工厂上班了。
下班后,妈妈还用我在农村搓的小麻绳纳鞋底,给我们姊妹做鞋穿。
妈妈这一辈子,虽然没有进国营企业当工人,但是她也没少挣钱和受累。
那双干瘪的双手,十个指头伸不直,想想心疼的慌。
非典那年,她老人家查出胃癌晚期。我坚持陪妈妈去和平区多伦道中研院看中医,按时取药,妈妈跟我们抗过非典。
2004年1月妈妈故去。
过了四年,世兵赛的当天爸爸肺癌过世。
几年时间,爸爸妈妈都走了。
再想听爸爸妈妈说话,也听不见了。
总想起回津后,有时下班住妈妈家,妈妈特意做我爱吃的米饭独面筋。转天早晨上班出门时,妈妈用手娟裹着2个热鸡蛋,站在厨房门等我,递到我手中:
看着妈妈的双手,是颤颤巍巍的。
看着妈妈的脸,是那么慈祥的。
此时此刻我写不下去了!
思念的心情泪如泉涌。
愿爸爸妈妈在天堂永无病痛!
2021.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