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部院的二三事
孙俊兰
(一)药社
大队部院里北房六间,西面厢房两间,大门洞很宽敞又高又深很气派。
北房靠外边两间是药社,一间抓药,一间看病,平时李大夫和王大夫都出去望诊,只剩侯广文两屋跑 ,又开方又抓药。
说是药社,其实很简陋,除有点头疼脑热的西药外,还有点中药和草药。冬天屋里的炉子烧的木头绊子,桌子上灰土,那些简单的医用剪,手 术刀,捏子,棉签.也都是灰尘。
乡亲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自已扎古,拉火罐子,揪脖子,害了大病,只能抬到郭家屯医院找马兰田大夫。
那年赵大娘去宣化部队,找当医生的儿子看病,确诊宫颈癌,她儿子带着赵大妈,来到天津中心妇产科医院,病情恶化巳到晚期。
四队一妇女得了宫外孕,她男人请四队五名男青年帮忙,把他老婆连夜抬到郭家屯医院得救了。
记得有一次我拉肚子,一个星期了也不好,去李大夫家等了大半天,才见李医生醉熏熏进屋,给我
号完脉,开个药方一看,是草药,抓回来也熬不了,大锅怎么熬汤药呀?干脆!不吃药了,去小卖部买几个鸡蛋,放大锅里煮熟了,一次吃一个,不敢多吃,怕消化不了,也挺过来了。
那时候人们对防病没有意识。
(二)大队部
大队部办公室挨着药社,两间小屋,一间是火炕,地下盘个炉子,两张白木头桌子和两把椅子,两个木头文件柜放在靠墙的地方。
农闲时,大队长三天二头召开队长会,我和梁宝兰在桌子上整卷。人家梁宝兰是大队妇女主任,我啥也不是,我说,你们开会,我出去一会儿。大队长说,没事,你该干啥干啥,我们开我们的会。
开会时,就听大队长一人在说,你再看看炕上的生产队长们由盘腿坐着抽烟袋锅子,都东倒西歪的倒下了,有的竞敢打起呼噜,真不像话!
记得大队长说的一句话:早日实现共产主义!
我问大队长:啥叫共产主义?
大队长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五十多年过去了,大队长和那些生产队长们都不在了,但大队部每次开会的情景依旧存在我脑海里。
(三)小卖铺
后窝铺的小卖铺在北房靠里边的两间屋,紧挨着大队部办公室。
朱喜和坐上大队书记宝座之后,小卖铺的掌柜的变成他兄弟两口子的夫妻店了。
我们平时喜欢去小卖铺,自从換了主人后,很少光顾了。
只有张翠荣一人还往大队院里跑。
(四)专业队
大队院里两间西厢房是专业队。
专业队的队长是刘瑞兴,他负责大队部喂马的马倌兼专业队的队长。
记得当年我去公社开会,在电话员的桌子上发现了黄金锁的加级电报:父病危速回津。我一看时间都过五天了。这电话员怎么搞的,我抄起话筒接线,喊话找刘瑞兴,当时是药社侯广文接的,我让他去找刘瑞兴,刘瑞兴立即骑马,跑到碾子沟里五队的砖窑,找到黄金锁.。
转天晌午,黄金锁来到公社,感谢我并告辞,他已请假返津。
不久,我接到家信,提到黄金锁丧父的消息,那年黄金锁才19岁。
刘瑞兴还负责配马,有一次收工,刚走到大队部门口,听见张翠荣从大队部院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马骑驴了!马骑驴了!
当时我和孙桂荣,郝淑琴也不懂是配马,就看道边的墙根下,站着王桂荣和赵桂芝偷着笑张翠荣,我们一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急忙跑到家一看,人家张翠荣唱着歌,跟没亊人一样,正点火做饭了。
2021.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