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春分

老骑手

3月21日春分。清晨醒来，窗外暗淡的云，没有层次，没有缝隙，像一张陈旧的白布蒙在天上，也许是为了遮挡预报中的沙尘，也遮蔽了阳光。从西藏归来后也许是醉氧，也许因为休息不好，头晕，脚软，右眼胀痛，不敢走动，不敢看。可是春分到了，还要走出家门，去感受春分。

早饭后再看窗外，不知何时下了雨，无声，无形，地面大片大片黑色的水渍。

出家门，空气清新，淡淡的凉，微微的潮，春天的感觉，“吹面不寒杨柳风”，虽然感觉不到风。

跨过西大街，穿过居民小区，到旱河沿。为了迎接“创城”检查，之前热热闹闹、乱哄哄早市没有出。一辆辆小轿车整整齐齐停在白漆框内。旱河边的花池里，去岁的黄叶被清理过，残黄中露出今春的绿芽，俨然一排排葱芽。柳枝低垂，似在等待旱河中的水流。

返回西大街，坐公交到火神庙，步行向避暑山庄。行人多像我一样，穿着臃肿却神态轻松。

丽正门外红墙前，低矮的篱笆已是绿多黄少了，淡黄的茅草坪泛出点点绿意，青褐色的龙爪槐枝上吊着的灯笼好似大号的橙子，似在等着采摘。两门之间公园的空场上，一队衣着艳丽的妇女在翩翩起舞，欢快的新疆舞曲引得人驻足观看。德汇门广场南侧，几棵栎树黄叶满枝，好像一簇簇花，傲然开放在淡黄色的草坪上。

进德汇门，随三三两两的人沿银湖西岸走向水心榭。粼粼水波中，树的倒影是黑的，水心榭的栏杆是绿的、立柱是红的、石阶和脊是白的，鲜明、宁静、和谐，来来往往的人影和排着不甚整齐队伍的锦鲤们穿插其中。

水心榭西，水面上漂着一只船，船上站着一个人，黄色坎肩，桔黄色帽子，持长长的、一头有小网的篙。再向西，可见小山似的一堆皑皑白雪，那是冰雪游乐园的残留。更向西，岸柳隐约的黄，远山斑驳的绿，都溶入灰白之中了。

走进文园狮子林。园中湖一小半是清凌凌的水，靠近假山和短桥的一大半则浮着冰。一只黃色带条纹的狸猫，蹲在石板路中间吃着什么，毫不理会人们对它的呼唤。大概吃渴了，它轻步走到湖边，垂着尾巴，俯下头喝水，好像一只虎。黄猫走了，又来了一只灰色带条纹的狸猫，在横卧水面的柳树干上转来转去，依然不理会人们的呼唤。我走到跟前送它一粒葡萄干。它闻了闻，不感兴趣。又给它一小块奶酪，它舔了舔，仍旧不感兴趣。离开它走到园里，假山下立着一只白猫，圆瞪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看我会给它什么好吃的。它身边散落好些碎馒头、点心块什么的，几只喜鹊和麻雀在啄食着。一边的树上有更多的麻雀蹦着，跳着，叽叽喳喳叫着。

一阵喝彩和掌声传来。寻声望去，园口左角一堆假山，假山上一个高亭，十余名中老年男女围聚而坐，有人在朗诵，其余的人在叫好。有人叫老师，应该是哪个成人班在此活动吧。一阵喧哗，老师和同学们走下假山，在湖边列队、排照、朗诵：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声音不高，应时应景，饱含真情，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四周的景物似乎顿时明亮了许多。

回来后，吟诗一首：

感受春分阴云中，迎面不寒杨柳风。

原上去岁黄草浅，篱里今春绿意浓。

清波粼粼展美影，老师朗朗诵春声。

沙尘难阻青鸟至，更催叶绿花绽红。

                                                               2023.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