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老伴年近花甲,已不在单位供职。然去岁金秋之后在家中又重新上岗,并获新职称。我为“书僮”,夫人为“伴读”。每周不少于五个工作日,偶尔还要“白加黑,五加二”,发扬一下连续做战的作风。

外孙上小学一年级的。学校离我家近,落实给我们的任务简单说是7个步骤即,接、吃、送,接、吃、写、玩。先说接:近午时,我站在学校大门对面高坡上,两眼直勾勾盯着校园内,须做到面对一团长蛇阵般的队伍(光一年级就有8个班),一眼就能分辨出哪队是自己外孙那个班。再从穿着同样校服每班70多人中,一眼就找着自家的那位小祖宗。然后就挤进人、车滚滚的街道中,随着班级队伍来到指定的解散地点,上前一把抓住“小主人”,如老师无事,就往家返。路上,还要上第5堂课:经过各式商店关卡,除了买文具,还要吃烤肠,喝饮料,买些小玩具。也不知商家从哪进的那些货,什么“电光侠”、“激光战甲”、“雷火战鹰”,听外孙和他们对话,就跟扬子荣上威虎山的黑话差不多。索性啥也别问,只管付钱就是了。

再说吃:回到家,夫人已把饭菜初步做好。打开电视,外孙一边看一边吃,他姥姥在一旁关照着,动不动还得喂几口(要不他就不好好吃)。送:中午我俩有一个不能午睡,1点多送他上学。接:下午4点半我再去接,接时先把书包背过来。也没法,现在一年级的书包,足有十多斤重。大街上皆是孩子在前面跑,家长在后背着大书包颠颠跟着的形象。吃:此时到家后,他已成小饿狼,马上就吃饭。做:做作业。由夫人接班,先接短信(作业由老师通过手机发给家长),然后他(她)俩就忙活起来。作业很多,这一本那一册,连写带画的。还没学多少字呢,就让写日记。都得大人帮着,俩人连写带打咕,起码得弄一个多钟头。忽然还有篇给家长洗脚的作文,这可难了,外孙大喊太臭我不洗,但作业咋办?最后商定**洗脚时你给添点水就算你洗了。昨天学认钟表,要求带实物大了小了都不行,我这书僮赶紧上街按要求买个电子钟。最后是玩,毕竟是孩子,还得和他玩会,有时写一阵玩一会,有时是写完作业玩。

想想我们小时也上过学,哪曾上成这样。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时代发表生活水平提高才能如此这般好光是,而且孩子上学以来变化神速,小大人似的说这说那。于是就没有埋怨,只有高兴而认真地覆行书僮与伴读的职责,毫不懈怠。忽一日外孙发话,老师要您的毛笔字,快写。然后就站书案前监工。我哪里赶怠慢,两张四尺萱横幅,给饭店少说也几千的,但这是自愿奉送。奉送了也不白送,老师就给他个什么小班长之类的差事。那天可能是差事有点不好干,外孙回家说:“姥爷你再给写副字吧,叫老师别让我当那小班长了。”我一听忙说这字可不能写,你还是努力干好吧。外孙说那得给我买个赛车。我说行,出去在小摊上买个最便宜的。最便宜的还好几十呢,那么个小玩艺,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