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看了取活熊胆汁的电视画面,把那么大的黑家伙囚在小铁茏里,再从肚子上开个眼,实在让人于心不忍。想写点什么,又有报道专家说那是老法子,现在是无痛苦取胆(汁)法,不取也就排出去了。一时就有些不知信哪一个了。后来想到鹿茸、蛇毒等等,就明白了,凡是要从动物身上取些什么,动物肯定不高兴,肯定痛苦。问题得看对象是谁,如何取之,世人是否认可。

    杀猪宰羊,尤其杀猪,要撩倒捅刀子也非易事。有一年我见供销社杀猪,一圈猪,先挨个用大棒子打晕,看得心惊肉跳。所说屠户厉害,就是干这活的,不是卖肉的。可腊月里的美好之处,又恰恰与杀猪紧密相联。这固然与猪牛羊鸡早已成为人的口之食信念有关,还有就是那种杀法尽量的减少了“受罪”的过程。否则,也像取熊胆汁,弄口活猪囚着,快开饭了现割块肉炒,倒是新鲜,可谁还能吃得下?除非李逵杀了李鬼还不解气,割了两块大腿肉弄熟吃,但那是书,人写的,且是死李鬼。

    物以稀为贵。熊这动物现在少,就得保护着。加上影视动漫里的形象都是傻乎乎挺可爱的,所以从感觉上就不愿意它受到伤害。要是熊多得可山都是,不光掰棒子,还拍人,把人用屁股压没气,你试试,就得像当年表扬“打虎英雄”一样,号召多出“打熊英雄”。但即便如此,一枪崩了也就崩了,没什么可磨叽的。老熊也不大会儿女情长,拍拍脑袋说:杀熊不过“熊头”点地,给爷来个痛快的,过十来年又是一条大熊!

偏偏它那大肚子里有熊胆,那胆汁又有药用,这就坑了熊族。不杀你,不放你,留着你,就为取你的胆汁。熊嘴不能言,但心里说:你说这人有多损,啥坏招儿都能使出来。早知如此,不如生下熊宝宝,就把它的胆摘了。可咱又没那技术,从这说还得佩服那些两条腿立着走的傢伙。你看,为啥熊动不动也能站起来,那就是想向人学习,可惜太笨学不成,立一下,还得四条腿四轮驱动着走。

    还有梅花鹿,多漂亮的精灵,可偏就长出人见人爱的鹿角。你自己以为脑袋上顶着那“皇冠”挺美,可你就忘啦,露富啦!让人惦记上了。熊肚子里的东西都保不住,你顶在头上就更甭想存下。割鹿茸必须在鹿茸比较嫩的时候割,割完还出血。出血能不疼吗?但可能鹿被割惯了,或许觉得脑袋没那些东西还轻快,疼就疼一阵吧。就像人体检抽血,也疼,但能忍。

    至于蛇,更惨,有事没事让人捏着脑袋咬碗边什么的,棒硬,又没惹咱,咬它干甚,可不咬又不行,好像“关公战秦琼”,你不咬不把那点精华汁液喷出来,那乌人(蛇语)不干!

    保护动物,尤其是不愿动物受罪,是人类文明向前发展的必然结果。没衣服穿,没粮食吃,不穿兽皮不吃兽肉,咋活呀?那一段时间穿人家吃人家,都可以理解。但总这么着就不合适了。想当初咱都差不多,住山洞,钻草窠。我上树,你搭窝。眼下呢,你往高登上月球,往低潜入海底。住下多少星的饭店,出行一日千里。我们呢,还过着天为屋顶地为床,整天为食物而奔忙的原生态日子,你们不说帮一把不想扶贫就算了,干嘛还算计我们身上的这点东西,好意思不?!

    终于有人说不好意思了。这就好。发展是硬道理。这话你们该好好学好好领会。多少人间奇迹你们都创造出来,难道就发明不出代替熊胆汁、鹿茸、蛇毒的东西?一定能,肯定能!希望那天早早到来,所有的熊,并代表鹿、蛇,向你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