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我去《热河》杂志编辑部。很有意思,编辑部就在热河大厦,第11层。朋友很热情,用今年的新龙井茶招待。我就多喝了两杯,出来是晚六点,正值下班高峰。两部电梯总是满客下行,门开一下,都是涨出的人后背,等的心烦。

 

不知要等多长时间,我想11层也不算太高,就拐进楼梯往下走,结果走走就有点后悔:楼道灯光很暗,怪吓人的。还好,我坚持走下来,但已认定,以后再不走了,宁可等着。倘若电梯坏了,也得结个伴一同走。

 

可能就跟我的感受一般,许多住高层或在高层办公的人,宁愿挤一身汗乘电梯下楼再登山下沟锻炼,也不愿意走楼梯,尽管都说走楼梯对人身体有好处。还有更主要的就是着急,赶着上班、下班,一堆事等着办,坐电梯毕竟速度快---只要能挤进去,哪怕超?,电梯爬不动,或咣当一下从20层掉到一层,也不至于同归于尽。于是,就有报道:樊城一写字楼,一部限乘13人的电梯,一下挤进18人,不管工作人员怎么喊,谁也不肯退出来,结果电梯承受不住,突然下坠到负一楼,还无法打开,好在有惊无险没伤着人……

 

无独有偶,又有报道说的是在法国东南部普罗旺斯,那里景色怡人,每逢七月,薰衣草田里蓝花盛开,引来无数游人。按说能不怕破费远路迢迢前来的,一张嘴都自称是“有身份”的人,必有起码的修养。然近日竟有2伙中国游客在此为抢拍照位置:两位女士撕扯在一起,几位男士实演中国功夫,把美丽的薰衣草田踩得乱七八糟。真是人令外人看着可笑,令中国人见了脸红。怎么说好呢,只能说他们是些有身份证的人,丢人丢到了国外,大不应该。

 

这等事一说起来,众人差不多的反应,都该是眉头锁起嗤之以鼻的。最多的话是: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但细追源由,就会说又怎么不会是这样:现在的男孩子,从小接触最多的,几乎无不是武打片或在电脑上的游戏,拳脚都少见,动辄枪炮飞机坦克。说是虚拟的,但架不住人总在“战场”里厮杀,天长日久,心里杀伐之气就重。特别是小青年,血气方刚极易冲动,一旦遇些突发小事,就难以冷静。故此,有些老话如:“君子动口不动手”,“少年戒斗”等等,当老师和长辈的多讲给他们听听,总比不说要强。

 

至于18个人最终压坏电梯,除了要说最后挤上去的几位“坚守阵地宁死不退”的气概用错了地方,还要说一个社会谦让风气的真正形成,绝不是件容易实现的事。看似机关单位的电梯前秩序井然,那里有无形的规则:官小风的让着官大的;在熟悉的邻里之间,是年轻的让着年老的。而一旦谁都不认识谁,就考验具有普遍意义的风气水平了:哪怕在大宾馆开会,与会代表,那可真是有身份的人,一样一窝蜂挤电梯,虽不至于压坏电梯,但互不相让也是显尔易见的。只有互相间有些交流有些面熟了,谦让的时候才多起来。所以,18个人压坏电梯,在道德层面倒也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一落百丈把人墩坏了,颈椎、腰、腿,哪伤了,都难受。还有就是,是挤电梯伤的,犯不上!早知道不坐了,多走几步,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