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我和王育才就起床,打了点莜面苦力就着咸菜吃了三大碗。赶着牛车带着猪崽就出发了,走了三个多小时,走小路超近道到了小坝里,找到换柴火的主人,把猪崽交给他,他领我们到村外的小山根,指着散放在雪山上半山腰四、五堆柴火说:“你们装吧,这些都是。”然后就走了。看着柴火离我们二三百米远,山坡也不算陡,可干起活来就费老劲了。当时是腊月天,已下了几场雪,地面上的雪也有半尺多深,往山上走越走越深,第一趟还劲头很足,到柴火堆时雪已经深到了大腿根,累得开始喘,扛一趟不容易,还想多扛点,当时穿着棉衣、棉裤、皮大衣,戴着皮帽子、皮手套脚蹬毡疙瘩,我的毡疙瘩由于小,不能穿袜子,一直光脚丫穿着。(二)

由于平时我爱出汗,扛回一趟柴火,已累得浑身大汗淋漓,秋衣秋裤已经湿透了。第二趟时,皮大衣也不穿了,皮帽子也不戴了,头上也呼呼冒热气,但最痛苦的还是走路。本来雪深就不好走,一趟下来,毡疙瘩底下粘上了厚厚的雪,而且紧紧地冻在了鞋底上成了冰疙瘩,怎么也磕不掉,就是空行也打晃。山根下有一条约十米宽的冰河,过了冰河才到牛车旁边。我一走到冰上就是一个跟头,刚爬起来又一个跟头……,柴火散落在冰上,最后索性只能连滚带爬把柴火划拉到河边,扛到三四趟时,我已是眼冒金光,浑身像湿透了似的,心里特别堵得慌,而且嗓子发腥、恶心,真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坐下歇了会儿,打眼一看才扛一半儿,天啊!什么时候才能扛完啊,简直要累死了。天冷的原因,一身汗一会就落了,浑身开始发凉,心里头更凉。埃!真是喊天不应,叫地不灵啊。(三)

比大我四岁的王育才又扛着一捆柴火过来了,我发现他没有穿毡疙,是一双布棉鞋。个子虽然和我差不多但看上去力气比我大多了,他扛的柴火比我多速度也快,已经比我多扛两趟了。我说:“育才歇歇吧”!“哦!还是抓紧时间吧,你先歇着……”他一边回答我,一边又向山坡上走去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坐不住了,咬咬牙站了起来,又向那堆该死的柴火走去了。

就这样痛苦地咬着牙坚持着,终于我们扛完了,也装好了车,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天已经暗下来了。此时的我感到精疲力尽、又渴又饿,随手抓了把雪塞进了嘴里……,在上小坝墚的时候,我们拼命的打牛,用身体挡着牛车,生怕翻了车,真是拼尽了全力才上了坝,又是一身大汗淋漓。当我们赶着牛车到家的时侯,大多数社员家早已熄灯睡觉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