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理想之梦开始的地方》

                      (十)

 

  虽然那时民风淳朴,部队官兵也算是觉悟较高、上进心很强,但是,一个三、四万人的野战军,还是时不时的出点事故。我到了军部工作以后,就看到一个与我们防化兵有关的重大案件的材料。

  案子发生在一九七零年,一个周六的晚上,一六五师防化连全连都去师部看电影,只留下连长、哨兵和一个姓庄的战士生病在家。哨兵巡逻走到连长宿舍门口,看见连长边跟着收音机哼着《红灯记》,边拿着暖壶往茶杯里倒水,不到一分钟,等到哨兵再转回连长门口时,看见连长已经倒在地上了。哨兵急忙叫起庄姓的战士,为连长喂水,然后打电话到营部叫医生。医生来后,就用暖壶的水洗手,准备给连长打急救药,可是没到一分钟,医生也倒下了。这时,哨兵意识到可能是中毒,急忙打电话到营部,营部技师赶到后,觉得像是中毒症状,赶紧用解毒药把医生救了过来,可是,连长却中毒身亡。经过化验,证实连长、医生二人竟然都是“沙林”毒剂中毒!毒剂就在暖壶的水里。“沙林”属于神经性毒剂,当年日本东京地铁站被日本黑社会“山口组”施放毒剂,造成几千人中毒,用的就是这种毒剂。这种毒剂是通过神经传递,粘在人的皮肤上,立刻就会通过皮上神经麻痹中枢神经,造成死亡。

  案件发生后,军区、军、师立即组成专案组,对此案进行侦破。哨兵、庄姓战士无疑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经过排查,焦点渐渐集中在庄姓战士身上。原因是他没有能够入党,一直对连长有怨气,当晚本没什么大病,却借故不去看电影,专案组怀疑是他把毒剂投到连长的暖壶里。等到审讯时,这个兵开始承认是他所为,供称将毒剂药瓶扔到连部门前的水塘里。待将水塘的水抽干,仍找不到药瓶时,他又翻供,矢口否认是自己所为。经过三年多的侦查,仍然未能找到作案工具。最后,只好将其判刑十五年。

  除了站岗有点害怕外,新兵们最怕的是紧急集合。在新兵连只搞过一次紧急集合,是让新兵们体验一下。到了连队,每周都要来上一两次。而老兵们抓住新兵的心里,经常耍我们。我们班有个山东老兵,叫孙秀银,长得瘦瘦高高的,软的像面条,可是鬼心眼很多,经常拿我们新兵开涮。他个子高,站队列排在第一,我紧随其后。有天晚上,全连以班为单位搞夜间拉练。月黑无光,大家排队走在公路上,他忽然指着路旁的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说:“哎呀,谁的帽子?”我听了急忙上去捡起,谁知一抓却是一堆热乎乎、臭哄哄的牛粪!又走着走着,他忽然往起一跳,我们跟得紧,不明就里,也反应不过来,也一个个跟着跳了起来,副班长走在最后,看见前面什么障碍都没有,全班十几个人却一个跟一个地跳起来,就怒骂起来。班长走在最前面,对身后的事全然不知。队伍停下,副班长报告了班长,班长才知道又是老孙搞得鬼,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批评了他两句了事。

  一天晚上,熄灯预备号响起,大家急忙去洗脸刷牙,准备睡觉。老孙洗漱完毕,却不动声色地将牙缸、毛巾都放在挎包里,然后还朝我努努嘴。我以为他是提醒我要紧急集合,也跟着他学。回到宿舍,我睡在他的上铺,不敢打开被单,就穿着军装躺在床上,偏偏班长来查铺,见我不脱衣服不盖被单,非得让我把被单打开盖上,结果一夜无事,我知道又被老孙捉弄了。第二天晚上,他又故伎重演,我没理他,打开被单睡觉,刚刚迷糊着,忽听班长一声哨响“紧急集合!”大家手忙脚乱,急忙打背包、穿衣服、抓枪。待跑到操场,我的背包却散了架,让班长一顿臭骂。(未完,待续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