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燕津的文章《撕心裂肺的母爱》,心情非常沉重。同一个年代,有着共同经历的人都有同感。字里行间的寸草母爱,对母亲的悠悠赤子之心无不让人撕心肠断。同时,也使我忆起自己的母亲。

我在家里大排行行五,男孩子里排行老三。一般孩子多的家庭都以孩子的排行称之,我的母亲有些文化,孩子的名字(小名,也可以叫乳名)都是母亲给起的;我们男孩的小名依次是:文庄、武庄、肃庄、龙庄、新庄。二哥武庄夭折,只剩下我们兄弟四个,我上边还有两个姐姐。所以从母亲开始从来都是叫我们的名字。我奶奶在世时虽然叫过我们三儿、四儿的,后来也随着母亲叫我们的名字了。等到需要报户口时,母亲又给我们起了新的名字,也就是学名。

虽然孩子多,母亲对我们都非常疼爱。母亲四九年就参加了革命工作,对每一个孩子都潜移默化的锻炼我们独立生活能力。从小虽然疼爱我们,但我们都是大的照顾小的;做饭洗衣是每一个孩子的必修课。尽管家务繁重,但我们上学时都是班上最好的学生。这也和母亲对我们的教育分不开的。

记得那几年,国家正遭受三年自然灾害,也正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那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量,每顿饭吃几两家里分的非常清楚。男孩子多好运动,能吃。母亲为了让我们几个孩子吃饱饭,身体不亏,总是把自己的口粮分给我们几个正长身体的男孩。自己每顿饭吃上一点就说饱了,然后饿的偷偷喝许多水。由于长期缺乏营养母亲的腿浮肿的很厉害,一按一个大深坑,瘦弱的身体风一吹就要摔倒。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非常酸楚和难过,母亲为了我们操尽了心,吃尽了苦,却没有过上几天让儿女尽孝的好日子。

还记得六九年我报名下乡去承德平泉。看到我拿着户口本去派出所销户口,母亲流泪了,但是没有哭出声。我当时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竟全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情感。母亲为我准备行装准备了三天,被褥和衣服都是新做的。白天上班,晚上做衣服一做就是一宿。每当回忆此事时,闭上眼睛,母亲瘦弱的身影,哒哒哒哒踏缝纫机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眼前,不尽泪水湿枕。

我走的那天是六九年的三月十号,天津正下大雪,好大的雪啊.母亲把我送到胜利桥口(如今的北安桥),我们是走着去的东站。当我和几个同学兴高采烈走过胜利桥时,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向桥那边望去,我突然看到母亲还没有走,正站在桥那边的风雪中目送着我。见我回头相望,母亲向我挥了挥手。我看着母亲瘦弱的身躯在风雪中摇摆,我的鼻子酸了,慢慢地,母亲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之后我听说,我走后母亲大病了一场。三个孩子相继下乡、支边,母亲终于支撑不住了,我们欠母亲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