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人生旅途中,有艰辛,有失落,有痛苦,有欢乐,但是最终留给我的是那永不消失的知青年代。
感谢那个岁月,给了我人生最宝贵的财富~~~~~苦难。
感谢那段时光,给了我人生最珍贵的礼物~~~~~友情。
感谢那个年代,让我遇到了真诚善良的人~~~~~大叔。
大叔的名字叫刘明杰,其实当时他只是三十七八岁,黑瘦黑瘦的,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在十六岁的我们眼里,他 是个小老头,我们叫他大叔。
刚到农村,我们不知道什么是过日子,短短几个月,三下五除二,吃光了国家拔的口粮,烧光了队里分的柴禾,饥寒交迫,只有那个时候体会才会更深刻,是大叔和乡亲们送来莜面和咸菜,在我们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大叔准会及时的叫我们去他家吃饭,十三个如狼似虎的饥饿难忍的半大丫头半大小子,风卷残云,霎时吃光了大婶做了半天的饭,这可是大叔一家六口人从牙缝挤出来的呀,当时也小,更主要的是太饿,良心丧于困境。
到了春天,大叔给我们送来二十多只小鸡,毛融融的,告诉我们好好养着,等鸡下蛋没菜时可以打个短。公鸡该杀了,母鸡下蛋了,公鸡怎么分,鸡蛋怎么捡,大叔说了算,他是一位绝对公正的人,对我们每一个都一视同仁,要说偏心,对我的呵护更多,他知道我是个苦孩子,从小没了妈,所以,我们除了对大叔的感激,还有更多的敬重。

春耕过后不久,耪地开始了,暮色中,家家燃起了炊烟,社员们都回家了,只有我们这群知青还没完成当天的活,个个累的头昏眼花,长长的垄沟望不到边,我的耐力已到极限,我的悲哀已到顶点,甜酸苦辣涌上心头,猛的扔掉锄头,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这时,我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垄头,是大叔,我又遇见了救星,我又看到了光明,大叔,谢谢,大叔只说一句;“天黑了,回吧。消失在暮色中。
到了严冬,气温到了零下四十度,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白毛风刮的对面不见人,坝上的老乡猫冬了,男人挑水,女人做饭。因为我们和男同学打架分家了,挑水成了最大的难题,弄不好就会被白毛风刮跑,眼看就断顿了,大叔送水来了,打开门,风雪和大叔一起涌进来,只见大叔的帽子,眉毛,胡子挂了厚厚的一层雪和霜,我们有水了,大叔,谢谢你,大叔又一句你们挑不来。消失在茫茫风雪中。多质朴的一句话,四十年来一直在耳畔回响。
春节了,同学们回家过年了,只剩下我这个倒霉蛋,留在坝上继续接受暴风雪的考验。一九七二年腊月二十七,这个日子我不曾忘记,我们的柴禾全被雪覆盖,我烧光了我的鞋,再也无法做饭和取暖,屋里冷,心里寒,我一口气喝光了伴仔剩的一瓶老白干,地转,天弦,嘴里念着但愿长醉不愿醒~~~~~~”。不知什么时候,我还是醒了,大叔来叫我去他家过年,我才知道我醉了三天,手脚都冻起了泡。坐在暖暖的炕上,望着热腾腾的饺子,看着大叔大婶慈祥的脸,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更忘不了九一八事件,由于少数人的陷害,景武被吊在拴马桩上,其他男知青陪绑,大叔赶来送来吃的,安慰几颗受伤的心,男知青哭了,大叔说;"好好活着,不然,就对不起你们的父母批斗会上,老混蛋刘增海大叫要揪知青黑后台,大叔挺身而出,瘦小的身躯如此高大,我就是知青的后台,他们是群孩子呀,你们谁家没有儿女?短短几句让在场的人默默无语,四十年来,每想起都会热泪滚滚。
回城这些年,岁月的流失,我们无法终止对大叔的思念,我们也曾回去几次,大叔杀了羊招待我们,他也几次来看我们。
这就是我们的大叔,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们亲情和温暖,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祝愿大叔身体健康,安享晚年,祝愿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