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来,我还经常梦见坝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蓝天,白云,牛羊成群,金灿灿的莜麦翻起滚滚麦浪,还有漫山遍野的鲜花争芳斗艳,真是美极了,

这么美的地方,居然是克山病区,而且同胜永知青彪子就死于该死的克山病,可怜的彪子,花季年龄,风华正茂,抛下老母哭天抢地,还有他深爱的未婚妻,实在不堪回首。因为那里海拔1800米,大概是因为缺氧造成的一种心脏病,好多人家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有的刚刚生了孩子就死于克山病,所以,坝上女人金贵着哪,在地里劳动也就是种地,耪地,割地,打脱谷机场几大季的活,我们也跟着借光了,可是她们有人养活,我们是靠工分吃饭呀,着急也没用,闲着没事干,也挺难受的。

 

我们队知青是坝上知青中年龄最小的,其中几名知青的姐姐分别在我们公社其他生产队下乡,石光的姐姐在东滩韭菜沟下乡,那天石光突发奇想,我想看我姐姐,顺便去蹭饭,我马上自报奋勇,人家都说“八里地赶个嘴,不如在家喝凉水”,我们可不在乎这些,到了哪里都是家,二十里地在所不惜,早上出发,欣赏一路的美景,不到中午就到了。记得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知青居然养了一条狗!好像这个狗还有名字,是以他们队其中一名知青的名字而命名,奇怪的是,它不但不咬我们,还一个劲的朝我们摇尾巴,对我们表示热烈欢迎,他们非常惊奇:它每次来人都会尽职尽责,对人家不是叫就是咬,这次这么这么热情?啊!明白了,因为你们也是知青啊!原来它那时候就知道:天下知青是一家呀!看看我俩的打扮,一身工作服,膝盖和那地方还补了三块大补丁,和当地农民没什么两样?可是狗都知道我们是知青,一路上,见到几个老百姓,问我们,你们是知青吧?

 

  他们队知青的年龄比我们大一些,一进屋,就明显的感觉的一股家的氛围,很干净的小院,屋子也很整洁,他们队有石平,老黄,王伟,刘永成,刘丽莎,齐敬东,武寒丰,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蜗牛,午饭是莜面鱼子,鸡蛋汤,他们还有桌子,我们可没有,吃饭时,女同学坐在炕上,男同学蹲在地上,可能是初次见面,男同学都很拘束,他们没有一人和我俩打招呼,特别是蜗牛,从我们来到吃饭期间,我始终就没看见蜗牛的眼睛,真不明白,他低着头后来也能找一位漂亮媳妇,只见他低着头,看着碗,盯着饭,不时的突然冒出一句话,就会让我们所有的人笑的满嘴喷饭,再看看蜗牛,照样低头吃饭,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等我们笑够了,他又出其不意的冒了一句,我们又笑的前仰后合,蜗牛又照样低头吃饭,那顿饭我们吃好了,也笑饱了,感谢蜗牛,给我们带来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