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的第一年春耕,队里照顾女知青,给我分配的活儿是打滚子,是我和牛的合作,牛拉着磙子,我牵着牛跟在犁杖后面,因为是第一次干农活儿,又是和牛一起合作,又好奇又兴奋,给我分的牛名字叫“黑头”。它有一身黑黝黝的毛,亮极了,队长说它是所有的牛之中最温顺的一个,到了地头,各就各位,扶黎的是男知青,有两头牛拉犁杖,扶黎的雄赳赳的站在犁杖后面,下一个是撒种的老把式,第三个就是我了,老农告诉我们,走是驾,停是驭,往左是咧咧,往右是哒哒,我于是就晕了,干活儿还得先学牛语,

开始了,我喊“齐步走”,它不走,我又喊:驾,它乖乖的走了,可是,它越走越慢,渐渐的我被落下好远,它照样从容不迫的走着,我喊破了嗓子,它就是不理彩,遛粪的社员给我一根棍,我才知道我还可以打它,我怎么打,它就是不快走,,后来索就站住了,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对牛说“牛哦牛,求你了,”这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牛歪着头,还在看着我,这时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受的最疼的刑罚就是挨拧,我用了老大的劲,拧了一下牛皮,太厚了,一点也捏不起来,这时,遛粪的两个农村小伙子笑的直不起腰,还编了顺口溜“妞妞拧牛,牛宁妞妞”。我气的大哭,  惊动了所有的人,都来帮我牵牛,后来队长说,黑头是老实,可就是太肉。

 

多少年过去了,知青聚在一起,说起拧牛事件,总是大笑不止,没法,谁让咱那时还不到十七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