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写在重阳节之际)

老伴儿,就是牵手和你走过大半生、退休后整天和你厮守的那位。

每天,从清晨起床起,我就处于老伴的饮食保健监督之下:先是一杯白开水下肚,说是清理一下肠胃,隔一会儿,递过来一杯蜂蜜水和两勺核桃仁,说是健脑润肠,早饭后,紧接着是半斤鲜奶,说是奶要喝在饭后,便于全面吸收。

早晨的饮食保健只是系列活动之一,白天的绿茶和枸杞泡水是常规饮料,应时水果和以瓜子为代表的干果系列在茶几上绝不是充当摆设,“至少两个苹果一把瓜子”,每天得消耗完成夫人定下的指标。

晚上临睡觉前,还有半斤酸奶的任务也必须完成。

日复一日,每天的各项指标必须完成,夫人的眼睛很厉害,工作也极端负责任,落一项也不能过关。

吃饭时夫人总是盯着我的饭碗,不让我吃太多,我饭量不小,只有在这一点上总是违抗领导的指示。

生活不算宽裕,爱人在花销上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在水果和保健食品上毫不吝惜,她的逻辑是,平时食补花点儿,省得来病吃药,把昂贵的药费化作细水长流的“零食”。

我和夫人在日常家务中有着约定俗成的分工:我负责厨房系列,一日三餐由我安排和操作,她连刷锅洗碗都不干;夫人负责卫生系列,我连袜子都不用洗,至今不会操作洗衣机。平时自觉分工,各自为战,忙时打破兵种界限,携手并肩,联合作战。

孩子不在家,我俩说话,互为听众。从恋爱结婚时起,我就陆续给她讲故事,但再多的故事,也架不起漫长岁月的“淘沙”。一到谈起孩子儿时的趣事,我俩喜笑颜开眉飞色舞的,其实哪段都叨叨不少遍了。

爱人闲不住。家中摆设虽然陈旧,没有什么时髦新潮的家具,但爱人总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

锅盆相撞起点摩擦火花也是时而有之的,家的港湾是情绪最放松的地方,“该出手(发泄)时就出手”,但涟漪总不会形成大浪,风平浪静之后,还可当作调味品回味。

家中,没有浪漫的语言,却充满温馨的氛围;家中,没有警戒和猜忌,却充满宽松和信任;爱人没有我心细,于是家中的财务大权始终在我手中,问她家里有多少钱,她十有八九得答错。可我和孩子一年四季的衣服,她记得井井有条,她不在家,我找件衣服得翻箱倒柜的。

前些天,我扭了腰,疼了许多天,老伴给我找了一个按摩大夫,天天陪我去人家家里按摩。关系不错,人家不肯收钱,为了补还人情,爱人隔三差五地去大夫的新居,帮大夫的爱人收拾屋子,我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发酸。

这就是老伴。

我喜欢吹笛子,老伴就是我的笛子;我喜欢弹四弦琴,老伴就是我的四弦琴,虽然都是老掉牙的曲子,却吹得津津有味,弹得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