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采药生涯 之一

1971年夏天,因为当时的中央首长康生得了严重的气管炎,向周总理提出要求征求治病良方,于是以国务院的名义向全国卫生系统发文,要求组织力量攻克慢性气管炎。我所在的长沙部队医院积极响应号召,从各科室抽调出十三人组成一只精干的采药队,由一位懂草药的内科副主任和医院副政委带队,几名护士卫生员参加的队伍,进山采药的主要目的是采集一种“特效药”矮地茶。

采药队住在长沙市郊县叫黄花镇的一个聋哑学校里,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些个聋哑孩子。每天早上我们在学校用餐后就到附近山上采药,晚上回来在学校食堂吃饭。几天后学校老师告诉我们,学生们给我们每个人都起了名字。如副主任右边眉毛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疤,孩子们就用右手食指在右眉毛作一个弯钩样,就代表是这位和蔼中年人的名字。总之我们每个人脸上的特征都成为我们的“名字”,这让我们十分敬佩这些聋哑孩子的聪明才智。

我们采药所在地长沙县是个小丘陵地带,山不高但是很多,小山一个挨一个,总也走不完。每天我们就在这些个小山中转悠,寻找那大约十几公分高的矮地茶,这种植物很怪,要么是一株也没有,但是一旦找到就是一大片。所以我们采药队每天都在不定数中渡过,到了中午我们就在当地附近的农家借灶做午饭,粮食是我们自带,蔬菜就在就餐的农家购买。做菜用的柴、油、盐就用农家的,饭后我们再给农家一块钱作为所使用物质的代价。这些农家对我们的到来表示非常高兴,他们用当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茶泡黄豆芝麻来召待我们,湖南人的习俗吃这种茶不但要把水喝完,还要把里面的炒黄豆和芝麻都要吃完,这就是湖南人说的吃茶而不是常人说的喝茶。饭后小休息中我们还免费为这些农家看病,因为我们还带着药箱,当地人一看就知道是解放军医疗队。这其中我们还看到一位老大娘长着一个乳腺癌,她是一位生产队长的母亲,癌症已到晚期可是没有得到任何治疗。我们当即要求老人住院治疗,可是她儿子一句子没钱的话让我们心都凉了不来,我们大家也只好摇头作罢。当时中国人的贫苦让我有了初步的认识,也感到无奈和痛苦。

我们采药时如果采不到矮地茶,为了不空手而归我们就顺便采集一些医院需要的其它草药,如黄芪、黄芷、田溪黄等草药。一次采药时看到山上小松树上爬了许多的松毛虫,有人的中指大小,许多松树叶子都被啃吃完了。我们这些女孩子都被这些个绿绿的长着一身刺的虫子吓得不敢碰树,队里的男子汉们也怕这些个长着毛的虫子。带队的张副政委见状就决定我们转移阵地,到外地去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