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传奇(续老爸传奇八)






三.知识分子改造标兵

我当兵这几年,正是国家最困难的年代,吃不饱。记得当时我们的菜金每天标准1毛4分5,司务长很难当。东北部队,基本以高梁米为主,在家时偶尔吃一次,挺香,如天天让你吃,在加上硬一顿软一顿,真腻烦死了,我十二指肠溃疡就是那时得的。偶尔吃次馒头,如吃人参果,一顿我能干六个。那时,我特喜欢厨,可借机多吃多占,我杀过猪,退过猪毛,洗过肠子,磨过豆腐。现在,和一些老乡聊天,谈起杀猪、做豆腐程序,如数家珍,他们目瞪口呆,眼前这个戴眼镜,肤色白晰,文质彬彬的人,还是个大行家。想改善部队生活,就得搞好副食生产,我们连在吉林江南有块地,种菜。农谚说: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东北冬天最大好处,就是积肥无味,我们军机关大院,厕所很大,都是那种二块板子一搭原生态茅厕,唯一先进一点是中间有隔断,保留点隐私。那时东北冬天,都零下三、四十度,不是有个笑话说,冬天撒尿要拿个棍,防止一撒就冻,一冻可以用棍敲打。所以,厕所里的粪便,一拉就冻再拉再冻,逐渐上长,形成塔状,久而久之,塔尖逐步窜出二踏板之上,记得那时上厕所,得挨个挑坑,要找塔高在“水平面”以下的,否则一蹲不注意让塔尖扎到JJ,岂不伤“根”。清厕积肥,是我连的任务,也是菜园肥料之源。我们拿着镐,隔段时间,将粪塔刨下,装上小推车,然后,满怀豪情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的军歌,向着希望的田野走去…

距吉林市约五十多公里有个小镇西阳,我连在那的山沟里开了几亩生地,准备冬贮菜,主要是罗卜。1964年初夏,我被抽调到那里,其实那里很漂亮,三面环山,树木葱绿,沟中仅我们二间土房,很幽静。由于没牲口,只能人拉犁,我们一老爷们,穿着裤头光着膀子,在赤日下拉着犁,吃力的耕耘。我们老排长已结婚,干脆裸体上阵。现在想来,估计长时间两地分居,性压抑,裸体也是一种释放手段吧。那时,我晒的贼黑,肩膀磨的肿很高。

在垦荒日子里,也有乐子,山上有一种野果叫“软枣”,熟软后很甜,现在我知道这叫野生“弥猴桃”。一天,我和一个老兵上山去寻此果,在密林深处发现半高树枝吊挂一橄榄球状的东西,我们都未见过,这老兵拣了个树枝上去就捅,“嗡”的一声,黑乎乎的毒蜂飞出,我不加思索地就地卧倒,而那老兵却抱头鼠窜,我爬地上就听他“妈呀!妈呀!”叫声不止,凄惨之声在空旷山谷中回荡,悠悠袅袅渐行渐远…。我足足爬了近半个小时,毫发无伤,小心异异地起来,下山而去。回到驻地,我一看,卫生员正在给他上药,再看他额、脸、脖子尽是核桃大的红头大包,面目全非,怪怪的。我直想笑,但又觉太残忍,使劲绷着脸上前慰问一番,还说便宜话:“你跑什么,蜂这玩意儿,越跑起追,你看我没事吧。”现在,每当回忆此事,还不尽莞尔。

现在,高中生已很普及,六十年代部队高中生可是凤毛麟角,还冠以“小知识分子”之名,由于本人无论值勤、训练、生产吃大苦耐大劳,表现优秀,被评为“知识分子改造”标兵,你看那个年代,我这标兵还是改造来的。


版权:承德知青网、 风雪平山 时间: 2010-4-8 10:1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