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并不遥远的地方有了蠢蠢欲动的想法当然还要有策划。记得小时候老师说策划总是跟坏人与阴谋相关,我一直不明白这个词怎么忽然被广泛使用,也想不明白究竟谁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既然如此也只好接受,反正我们从来也不是好人,他们大概更不是好人。原本打算大年初一凌晨一点出发,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家吃年饭放爆竹看春晚,路上必然畅通无阻。若在天亮时分抵达原平,就可以充分利用时间,大约两天日程就够了。这个时节原平日出为7:42,夜行四百多公里大概需要六个小时,倒推下来应在凌晨1点出发。尽管计划(或者策划)如此,仍然赶不上变化。年前有家族唯一的长辈问及可否团聚,这是不能回绝的,于是出行向后推迟一天。初一拜年之后本打算回家充分休息再出发,却无论如何睡不着,犹豫再三毕竟太过冒险,而且天气预报说初二那边风大低温,于是又推迟一天。越往后推迟越沒底气,觉得计划又要泡汤,两天计划日程加一天机动,初三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再往后要冒回程拥堵的风险,走还是不走几乎要掷个硬币了。幸好初二休息尚好,于是按既定方针办,初三凌晨按时出发。

  十几年来修了许多高速公路,去忻口不必再绕行大同或石家庄,当然更不必翻山越岭走国道,或取道南线经阜平五台山到忻州,或取道北线经涞源代县到原平。路是新路车是新车,与当年太厚出行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不需要翻越东灵山也不会绊马,全程高速风驰电掣直穿太行。原本打算从南线去北线回,如果有多余时间就可以在沿途随机逛逛,或者信马由缰临时改道G108、G109之类国道。结果发现这样走在忻口的时间路线都不好安排,何况踏勘有很多未知数,踌躇再三,决定还是从北线直取原平,先解决掉太厚的大土堆,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在忻口随意了。

  孤独的夜行

  这些年已经不太出行,最远不过走到涞源,京昆、荣乌、繁大等高速公路大多没有走过。深夜高速公路上空空荡荡,车灯所及之外只有浓重的黑暗,宛如一叶孤舟在深邃大海中漂荡,就连收费站服务区也灯光寂寥沒个鬼影,只有穿越太行山的隧道里灯火通明。这些隧道连绵不断,动辄数千米,真心赞叹如此浩大的工程。

  太行山的隧道

  年夜独行实在乏善可陈,除了机械般驾驶,剩下的只有把握自己不要太疯狂,夜间视线不好,好在有定速巡航,速度始终保持在限速之下九成。四百多公里最多遇上不到十辆车,时间久了渐渐倍感孤独。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词,孤魂野鬼,不禁哑然失笑。

  破晓时分,原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