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去附近的林子里转了转,看见不少树倒在地上,我竟然心疼了。这么多柴火咋就没人要呢?当过知青的都有过缺柴短米的经历。那时候弄点儿柴火多难啊。记得有一年下了大雪,早上起来门都推不开。队里分的那点儿莜麦桔早烧光了,这下子可抓瞎了。没柴火做不了饭,做不了饭就烧不了炕。大冬天的,受冻挨饿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呀。第一天划拉了点儿灶坑旁的碎莜麦桔,算是挺了过去。第二天就没辙了,一天下来没吃上饭,到了晚上,哥几个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肚子叽里咕噜,冻的上牙碰下牙。后来大伙寻思,大活人咋也不能让尿憋死呀。思来想去,最后一致举手通过,趁天黑偷了队里一辆牛车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就把牛车给拆了。牛车的木料可是硬火,烧得外屋红彤彤的。记得那天晚上烀了土豆,女知青也过来了,七八个知青坐在一铺炕上,热热乎乎地美餐了一顿。那一夜,炕烧的滚烫,烫的直挪屁股,那也不愿意下炕。有人说,屁股烫糊了也不下炕。还有人说,轻伤不下火炕,除非把我烫熟了。女知青也不愿意走,大家愣是挤在一铺炕上,烙饼似的翻过来翻过去地迷糊了一宿。第二天醒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通红的眼珠子。这一宿,睡的人人口干舌燥,火烧火燎,火大的嘴角还起了泡。有个知青一连三天拉不出屎来,急得跺脚骂娘。当年知青弄点儿柴火真不容易。今天看见林子里这么多的柴火,真想找个牛车把柴火拉走。当了一回知青,算是落下了个毛病,这辈子走到哪儿都跟柴火亲,就是到了美国也忘不了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