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转正式绿卡的日子快到了,为了防止移民局的调查,那个台湾律师又出了个馊主意,让我老婆搬到了那个白人家里。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忍气吞声,心想,老婆别出什么事就好。半个月后,我前去看望老婆,却发现那个白人的房子已经卖掉了,老婆也不见了。我如坐针毡,忐忑不安。老婆,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一天晚上,电话铃突然响了。我立刻抓起电话,果然是老婆的声音。我喜出望外,真恨不得从电话线里钻过去,亲我老婆一口。电话里的声音郑重而简短,她说,老胡,我不打算离婚了,你带着孩子过吧。我当时都没有反映过来,还问她,你在哪儿呢?老婆说,我在哪里不重要,你带好孩子。希望你今后幸福。说完就把电话撩了。我坐在椅子上,回忆着老婆说的话,心里算着一笔帐。不离婚了?跟谁不离婚啊?哦,跟那个白人不离婚了。不离婚了,也就是不能和我复婚了。我明白了,这不是把我甩了吗?我跟个大傻子似的,没有哭泣,也没有谩骂,一个人坐在那里,形同虚设,呆若木鸡。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到了美国都变得如此冷漠?结发之妻离我而去,就跟到邻居家串个门似的如此容易?

我拿来一瓶酒,一边喝,一边开始骂自己。这叫他妈的什么事!怨谁啊?还不是他妈的怨自己。谁让你把老婆往虎口里送?咱们都是男人,都是雄性动物,女人都睡到你炕头上来了,你还能无动于衷?不知为什么,当时我还很佩服我的老婆。”老曹问:“你还佩服你老婆?”老胡接着说:“不仅佩服,而且我还佩服的五体投地。知道男人的四大悲吗?”老曹摇摇头。老胡接着说:“来美国整天跟拼命似的忙活。有时候忙的连放个屁的功夫都没有,尿泡尿还得看着表。忙来忙去,忙的就疲软了,谁还想那事?那时候,我跟老婆一个月也见不了一面,就是见上一面,我那玩意儿也不好使唤了。老二不翘,这是第一。来美国是我老婆的主意。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我这一游就是十万八千里,还怎么孝顺父母?活着不孝,这是第二。来美国,打一个小时的工还不够买包万宝路,干一天的活也买不来半斤二锅头。老婆说啥也不让我抽烟喝酒了。烟酒不沾,这是第三。这回老婆把一顶绿帽子严严实实地给我扣在了头上。戴了绿帽,这是第四。”老胡喝了一口酒,掰着手指头说:“你看,老二不翘,活着不孝,烟酒不沾,戴了绿帽。男人这四大悲,我老婆不声不响,如数都给我凑齐了。你说,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凑齐了这四大悲的?不就我老胡一个人吗?我能不佩服我老婆吗?你见过这么大本事的女人吗?没有吧?小红跟我老婆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你不就丢了个小红吗?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女人有的是啊。可我那四万五千块找谁去?我这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弄假成真,鸡飞蛋打,哑巴吃黄连,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老曹:“老胡,你的命比我还苦。”老胡干了一杯:“可咱是个爷们儿,不能白站着尿一回尿不是?咱得长志气,没多久我就找了个墨西哥妞,那妞有身份,我顺手也就办了。后来我开了这家餐馆,你也看到了,生意不错。我那小儿子你也看见了。杂交的就是不一样啊。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还挺聪明。现在我就让儿子踢足球了,小小年纪,天天跟那些南美来的孩子在一块儿滚,踢的棒着呢。我早就琢磨好了。这孩子是咱中国人的种,将来一定要进国足,发扬南美风格,带领咱国足闯进世界杯,为国争光。”老曹一笑:“老胡,你到底是北京人,真能侃。”老胡:“听我一席之言,是不是心里痛快了?”老曹:“心里痛快多了。”老胡突然想起:“对了,老曹。有件正事忘跟你说了。”老曹:“什么事?”老胡认真地:“那个大胡子跟我说了,他了解你的情况,让我告诉你,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对你对我都好。我去年请了个黑工,被移民局抓了,罚了我两千块。说我再雇黑工,我就得蹲号子,这是法律。我看大胡子这人也算仗义,要不当时就可以把你抓了。让你离开,是留有余地啊。我看,月底你就把帐结了。我休斯顿有朋友,不行你到那里去。那里华人多,好混。”老曹:“好吧,我月底就走。”

第二天老曹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小红寄来的,里面还装了一张支票。老曹看不懂,问老胡。老胡说:“这是一千元的现金支票,是小红给你的。”老曹赌气:“我不要。”老胡劝说:“老曹,又犯傻了不是?到了美国,跟谁较劲,也别跟钱较劲。这一千元对你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听我的,拿着。”老曹答应了,随后打开了小红的来信。小红的信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呢?请看续集《移情别恋,苦涩人生》

2010630日稿